囚鸢求愿
作者:憨憨二厶 | 分类:古言 | 字数: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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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撑不到而立之年?
不知是裕皇和苏星的诚心祈愿?还是江太医那个在民间医书上所见的法子?奏效了。
苏九卿在昏迷不醒,陷入危险的第三日,他终于醒了过来。
但此刻这寝殿内,只有南鸢一人守在他的床榻边,“小九,你快醒醒,你不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苏九卿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这三日,她日日都在此,就像从前苏九卿那般去鸢尾阁陪她一样,从早一直到深夜地在这太子府里,陪着他,同他不停地说着话,虽不知他是否能听见,但她还是始终坚持,希望如江太医所说,能够唤醒他。
可这期间,苏九卿始终是一动不动地,就那样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虚弱地躺在那。南鸢无数次害怕,害怕他真的就此睡下去,再也醒不来。
可现在,她看见了,看见他的手指动了,他是不是听见她喊他的声音了?他是不是就要醒了?
南鸢眼底浮现一抹希望,她目光炯炯地凝视着苏九卿,“小九,小九~”,她不停地轻声唤着他。
苏九卿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守在一旁的南鸢,他挣扎着,欲从床榻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地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南鸢却在他动身前,先一步地俯身,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处,脸紧紧地埋在他的肩前,喜极而泣,“太好了,小九,你终于醒了”。
小九?苏九卿错愕,他已快记不清,南鸢有多久,没这样唤过他了。
自陆君辞走后,南鸢她便再也不曾这样唤过他了,对他也是越来越疏离,无论他多么努力地,想要换得南鸢的一点微笑,始终都没能得到她的回应。
方才的南鸢好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当他是朋友,总爱唤他小九的小丫头。
苏九卿努力地感受着南鸢的温度,因为他怕自己是在梦里,等梦醒了,他再也不能这样真切感受到她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将阿辞离开的错,怪罪于你,更不该因此,同你置气,不理你,对不起,小九,我真的对不起你,你原谅我~”
南鸢泪水潸然,每一滴滚烫地眼泪,落在苏九卿的肩上,都让他感觉到了,此刻他,不是在梦里,他怀里的南鸢,是那样真诚又热烈地拥抱着他。
苏九卿却始终不敢回拥南鸢,也不知如何回应她,一想到陆君辞的死,他的心脏就会锐痛不已,他不敢出声,怕自己会再次崩溃,更不知如何向南鸢说此事。
又在听见南满心期许地说着“小九,我们以后一起给阿辞写信好不好?”,
“不知道他在边疆的这些日子里,过得可还好?吃不吃得饱?穿的冷不冷?”
~南鸢这些所有对陆君辞关怀的话,都让苏九卿更不知如何告诉她,陆君辞已死的消息,他怕,那会让好不容易新活起来的南鸢,再次心死,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他害怕,害怕那会让南鸢彻底绝望,再也好不起来了。
他在醒来之前,昏睡的这几日里,总是会梦见,满身是血的陆君辞,正站在一座,不知通向何处的桥上,他明明很痛苦,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笑,对着他说:“小九,你不应该来此,快回去,公主,她还在等着你”,
“你要保护好她,你答应我的,快回去,这不属于你,快回去~”他不停地催促着他,让他回去,可他自己却一直朝着桥那头越走越远。
无论苏九卿如何的呼喊,他都只是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小九~”南鸢用双手捧起苏九卿那惨白的脸,不安地皱起眉头,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还很痛啊?不然怎么都不说话?还是你,还在怪我”
她将手缓缓拿开,低下头啜泣道:“所以你现在是不愿搭理我了吗?就像我之前对你那般”。
而苏九卿看着眼前的傻丫头,再也忍不住了,他紧握了一下双手,挣扎的从床榻上坐起,因痛苦,他的额头渗出了很多细细地汗珠,可他却毫不在意那些疼痛。
他小心翼翼地将南鸢拥入怀中,艰难喘息道:“不是的,小南子,我从未有怪过你,我~”,
在南鸢看不见的视线里,绝望地泪水,一滴一滴地从他惨白地脸上滑过,“我只恨自己,是我,都是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会害得你没了自由,没有亲人的陪伴,更害了阿辞丧命。
这些话,他都无法说出口,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狠狠地责怪着自己。
与此同时,刚从朝堂上离开的裕皇,也得知了苏九卿已醒之事,他眼底骤然一亮,满脸欣喜,激动地就要前去太子府,可方行了几步,他就顿住了脚步。
“陛下,您这是?”李全福不明白,裕皇明明很担心,想去看望太子,可为何这才行了几步,他便停了下来。
“不,不能去”裕皇没由来地说了这么一句。
却让李全福更加不明了,他不由追问道:“为何?陛下,您这些天,每夜都在皇室祠堂里,为太子殿下祈福,如今他醒了,您为何不能去看望一下呢?”。
裕皇提步,朝议事殿走回,怅然若失道:“他,不会想见我的”,他是很想去看苏九卿,可他却又害怕去见他。
因为他知道,陆君辞之死,已让苏九卿与他之间,有了一道无法触碰的伤痕。他怕,他去了太子府,会让苏九卿再次受到强烈地刺激。
所以他明白,此刻他绝不能去太子府,更不可出现在苏九卿的面前。
再三思虑后,他只是让李全福,去将江太医请来,因为他想,苏九卿醒时,苏星一定第一时间便通知了江太医前去。
可怜他这个做父皇的,想要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如何?也只能靠一个医官,才能得知。
江太医得到传召之时,方从太子府回到太医院,就又立刻疾行这议事殿前了,“陛下”,他向前,对着龙椅上的裕皇,行了一礼。
“嗯”裕皇轻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回话,“太子现在如何?”。
江太医早就猜到裕皇,此次召他来,便是为了太子。他起身如实回道:“太子殿下刚醒,所以身子还是虚弱的很,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但他心衰之症,并未停下,所以~”,他有些惶恐,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
“所以什么?江太医,你但说无妨”。
“所以太子殿下,他可能撑不到而立之年了”江太医颤颤巍巍地说出了,此前他在太子府为苏九卿诊断后,得到的答案。
“什么?”再经历苏九卿再两次突发心疾,裕皇虽已做好了会有不幸消息的准备,可再听到苏九卿撑不过而立之年时,还是慌了神。
他努力地克制自己,冷静地问道:“可还有何办法,可以”
“老臣,恐无力回天”江太医摇了摇头。
虽然他在听到太子醒来时,很是诧异,因为他以为太子此次,只有三成可以苏醒的机率,没想到这三成居然成功了。
可是他在为太子,再次把了脉搏时,发现其心脉更加短促脆弱了,已然到了回天乏术之境。
“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裕皇摆了摆手,将殿里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他一人独坐殿内,浑身落寞,痛心自语道:“如今,真的只剩下那一个办法,才能护住卿儿余生了,绝不能再出意外~”。
他一直言语着,让人不明的言论,但从那些言论中,可以听出,全是为了苏九卿能够安然无恙地过好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