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陆知微看着大大咧咧，能扛能打，但她内心深处还是住着一个小公主。

同样的问题，从前沈锦年也问过。因为沈锦年的出身卑微，内心敏感，陆知微为了维护沈锦年的自尊心，第一条跟第三条要求，她都选择性隐瞒了，只说她想要穿一件为她独家定制的婚纱。

沈锦年倒是做到了这一点。

他请的是法国最知名的婚纱设计师，为了定制那件婚纱，沈锦年花了一百多万。

只是，她梦想的婚纱，最后穿在了陆知雅的身上。

从那以后，陆知微看到那件婚纱都觉得恶心。

陆知微本来也没打算告诉沈斯言。

沈斯言不差钱，但沈斯言抠门啊。

他哪里舍得花钱给她办一场完美的婚礼？

但沈斯言刨根问底起来，陆知微还是以刁难的口吻说了出来。

绿宝石王冠，精美高定婚纱，这些都是用钱能办到的事。

但艾丽公主是y国已故的公主殿下，生前曾被称为y国第一美人。她结婚时穿的那双高跟鞋，是CL家当初为她定制的款式。全球仅此一双，暗黑星空色的缎面鞋面上，镶嵌着蝴蝶结绿宝石，因颜值太貌美，现被收藏在y国王室博物馆，是展览品。

除非沈斯言去偷，否则他永远都无法满足她的第三个条件。

意料之中没有听到沈斯言回应，陆知微故意揶揄他：“你办得到吗？”

沈斯言：“试试看。”

他语气挺轻松。

陆知微笑话他：“吹牛都不见你脸红。你比我只大了三四岁，这脸皮倒是比我厚了三四十倍。”

听她损人，沈斯言也好脾气的不生气。

“对了，我今天给你买了个小东西，差点忘记给你了。”陆知微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走进衣帽间，在一堆还没拆开的购物袋中，找了个比较小的购物袋。“找到了。”陆知微手指勾着购物袋回到床边坐下。

沈斯言刚坐起来，怀里突然被丢来一个购物袋，他拿起，摸了摸，有些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他挺惊喜意外的，他没想到陆知微还会给他买东西。

哪怕里面只是个五块钱一盒的棉签，他都会感到开心。

陆知微说：“我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能让你白白浪费时间啊，为了感谢你今天的陪伴，以及用黑卡给我特权的福利，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

她在L家买包包的时候，也为沈斯言选了一只黑色暗纹的钱包。因沈斯言眼盲看不见，他并不知道陆知微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陆知微帮沈斯言拆开购物袋，边拆，边说：“这是我刷自己的卡给你买的。”

沈斯言唇边荡开笑意。

陆知微三两下便拆开了包装袋，将钱包递给沈斯言手指前，“给你。”

沈斯言反手握住钱包。

他摸到那略软的皮质，笑了笑，“是钱包啊。”

“嗯。你那个钱包实在是太破了。”能跟陆知微处在同个圈子里的朋友，就没有家境清贫的人。

她从没见过有人能将钱包用得皮质裂口。

她不喜欢任何已经产生裂痕的东西，那总让她联想到残缺。

“我不知道钱包的主人是谁，但你那钱包实在是太破了。若那钱包对你意义深重，你可以把它放在家里作纪念，我这个钱包很耐用，你就用这个吧。”

沈斯言嗅了嗅新皮具的气味，告诉陆知微：“我很喜欢，我会用它。”顿了顿，他又告诉陆知微：“那个钱包，是我12岁那年获得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银牌奖项时，我外公送给我的礼物。”

他告诉陆知微：“我的外公是一位很聪明的化学家，这个钱包是我外婆亲手给他做的，有着非凡的意义。它见证了我外公外婆的爱情，也是我的一个念想。”

“原来如此。”陆知微顿时就不觉得那钱包破烂了。

沈斯言打开床头柜，将他的旧钱包拿了过来。

他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取出来，塞进新的钱包里。

陆知微抚摸着钱包表面裂口的皮屑，一想到曾有一位老夫人，一针一线的替自己的爱人做了这个钱包，她就感到温馨。

“你还获得过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银牌奖？”对陆知微这个连函数都学不明白的理科废物，沈斯言这种人，就像是外星人一样珍稀。

她看沈斯言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嗯。”沈斯言说：“我母亲我外公对数字都很敏感，我应该是遗传到了他们的天赋。”

沈斯言又说：“沈锦年基因一般，120分的数学题，他请了家教最多也就能靠一百出头。”他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挖苦沈锦年的机会。

陆知微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同样请了家教，120分卷面的数学题，我顶多靠九十。”

沈斯言感到不可思议，“护士给你们剪脐带的时候，是不是也把你们的智商减掉了一部分？”

陆知微：“...”她再次领教到了沈斯言的毒舌本领。

他这样子的男人，能娶到媳妇，全靠陆知雅赏赐！

“对，你多聪明，可惜慧极必伤，护士没能减掉你的智商，所以上苍决定拿走你的视力。你看，上帝还是公平。！

”来啊，互相伤害啊 ！

沈斯言听得一愣。

他突然又笑了。

“陆知微，我说这个是想让你知道，你跟我结合，大概率能生下一个既绝顶聪明，又容貌漂亮的孩子。就算他没能遗传到我的聪明，只遗传到了我俩的容貌，那也还不错。”

“你跟我结合生下的孩子，一定比沈锦年的孩子更优秀。”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陆知微听到‘结合’二字，思绪乱飘，忍不住在脑子里解锁各种结合的姿势。

沈斯言没听到她答话，反省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话？

“睡了。”陆知微突然倒在床上， 蒙头就睡了。

睡着了，梦里各种男人，各种姿势就都有了。

*

而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H市，沈锦年也在做梦，他再次梦回到了沈家马场。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小男孩，而是一个成年人了。

他站在马场进口处的草地上，仰望着坐在骏马背上的成年沈斯言。

沈斯言手里握着的不再是马鞭，而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他像是丢垃圾一样，将那张黑卡丢到沈锦年的面前。

梦里，沈锦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动作，他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弯下了腰，捡起地上那张卡片。

看清那张黑卡的模样后，他的手指在颤抖。

“沈锦年，你跪着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我却当做垃圾丢在地上。你拿什么跟我斗。”

沈斯言冰冷的鄙夷声，像冰霜冻得沈锦年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