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一刀传奇
作者:释一刀 | 分类:古言 | 字数:8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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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渔翁得利》一
徐令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昨日开始,释一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一向优雅的夫人,在他面前手忙脚乱,倒也挺有趣的。
他还想逗逗她,可一想到她昨晚那么生气,那么慌张,那么害羞,他就知道,她是个害羞的人,他不想惹她生气,便让春墨和夏依过来,帮他换衣服。
释一刀如释重负。
谁知道徐令宜居然这么流氓。这种胡言乱语说得一点也不脸红。
她很不适应,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而自己,更是匪夷所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伸手就摸到了他的衣服里……
徐令宜对女人的欲望,从来都不缺。且不说他的三房小妾,就是这满屋子的丫头,他想要哪个,她能阻止?他之所以坚持他那似乎是一种严格而又深思熟虑的做法,完全是因为他对他的妻子的尊敬。要不是这样,乔莲房也不会对文姨娘和秦姨娘的态度视而不见,一点都不在意。要知道,即便是史学家,在评价一位帝王与一位嫔妃之间的关系时,也会以这位嫔妃的生还率为准。更别说是乔莲房了。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
都怪她昨晚太过紧张,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部分,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被激发了出来。
释一刀摸了摸自己手里那把黄杨木做的梳子,上面刻着的一朵梅花,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话说回来,自己也挺固执的,终究还是没能成为释一刀那个完美的自己!
正想着,一个年轻的侍女走了进来,“大小姐,五公子到了!”
她定了定神,微微一笑,又恢复了释一刀温柔的笑容:“请五公子进来!”
侍女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徐嗣诫在他的左边,冬青,右边,簇拥着他。
他今日穿着一身新的宝青色锦缎长袍,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皮肤白皙,五官俊美。
冬青看了一眼徐嗣诫,又看了一眼释一刀,赶紧解释:“这几天我们都在给五公子赶年货呢。”
“这是一种不错的颜色。”释一刀笑眯眯的点点头,吩咐冬青跟她一起去弓弦巷,传话的婆子就先出去了,今儿个是大年初二,大家伙儿都要回家拜年,可别在垂门里撞上五夫人。
冬青本不想回罗家,但释一刀既然说要见故人,她也不能拒绝。他笑着点头,从徐府的侧门离开。
释一刀看徐令宜迟迟未出,便把徐嗣诫搂在怀里,与他攀谈起来,询问他有没有吃过早餐,有没有吃过什么,有没有味道如何云云。
徐嗣诫很会说话,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三岁小孩,把释一刀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的很好。
说话间,徐令宜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徐嗣诫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他的目光顺着徐令宜的方向看去。
徐令宜对此并不在意,他看到了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她的眼神很柔和,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谕哥不是已经到了么?”他笑眯眯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让夏墨给自己穿上一件披风。
释一刀知道他们要离开,她让滨菊扶着徐嗣诫,站了起来,道:“她一定在谆哥那里!”
徐令宜应了一声,便带着徐嗣诫和释一刀往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三房的下人早早的就到了忠勤伯府,向太夫人告辞,徐嗣谕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帮谆哥穿好衣服,又仔细的叮嘱了几句礼仪。见到父母,霍靳尧连忙行礼。谆哥欢快地叫了一声“诫哥儿”,徐嗣诫看着谆哥叫自己,不由莞尔一笑。
看着两个人这么亲密,太夫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徐令宜却板起脸,对着淳哥呵斥道:“淳哥,你算什么东西?叫老五!”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谆哥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嘴里念念有词地叫着徐嗣诫的“五弟”。徐嗣诫看着徐令宜严肃的表情,心中一惊,连忙向释一刀跑去。
太夫人摇了摇头,替她打圆场:“这才刚过完年,你就骂人?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徐令宜支支吾吾的,一副对太夫人的插手无奈的模样。
释一刀见状,笑嘻嘻的把谆哥儿从床上扶起来:“天色已晚,咱们早点起来!”
徐令宜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舞台,带着释一刀和孩子离开了。
出了院门,正好与徐令宽夫妇撞个正着。
一番寒暄之后,徐令宽带着五夫人往老夫人那边走去。而徐令宜他们几个,则是朝着弓形巷的方向走去。
罗家门前,已经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福”字的横幅,红色的绳子,在屋角和院子里的花树上,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
徐家报信的婆子已经到了,罗振兴母女站在垂花门外等着。两人看到徐嗣诫,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释一刀沉着脸,让三个儿子向罗振兴、大夫人请安,收下了他们的红包。
罗振兴带着他们去给霍家的大少爷大夫人请安。
大夫人凑近释一刀的耳朵,低声道:“想到这孩子迟早要到外面去,所以才跟母亲说的。母亲知道这孩子是童姨娘的,也就放心了。”
大老婆最在乎的就是灌哥哥的安危。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利益,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释一刀点了点头,跟着进了主屋,给大少爷和大夫人请安。
大爷爷留下徐令宜和她谈话,大夫人留下释一刀带着几个孩子,跟大夫人住在大夫人的房间里。
许夫人替大夫人给了几个儿子的红包。
当轮到徐嗣诫时,她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个小孩身上,把徐嗣诫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
释一刀皱了皱眉,走上前去,与徐嗣诫握了握手,替他收下了那张钞票。
四太太一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徐嗣诫:“这是四伯母的。”然后对徐嗣谕说:“这位就是二公子?当真是俊不可挡。”把一只大手塞到了谆哥与徐嗣谕的手里。
她这么一闹,屋子里的人都笑开了花。
看来,她还真是个聪明人。
释一刀看见这一幕,暗自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叠红包,递给了坤哥。
庥哥眉开眼笑的收下,对着释一刀做了个“恭贺新禧”的手势,谆哥一把将他拉到一边,指着徐嗣诫道:“这位是我的五弟!”
庥哥饶有兴致地看了徐嗣诫一眼:“看起来就是个小丫头。”
谆哥连忙改口:“那是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妹妹。”说着,他指着庥哥,对徐嗣诫说:“那是我的堂弟。还不快叫一声大表哥?”
一脸严肃,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引得屋子里的女眷一阵哄笑。
四奶奶哈哈大笑:“四公子,坤哥不是五公子的堂兄,他是我的堂兄。”
谆哥这才醒悟过来,讪讪一笑。
徐嗣诫看着房间里一张张陌生的笑容,心中也是一阵后怕。他茫然四顾,看到释一刀就在身边,这才放下心来。
释一刀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走上前去,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指着坤哥笑道:“这是你堂弟。”
直到这时,他才低低地叫了一声“大表哥”,
“五堂兄的嗓子,真是太好了!”庥哥目瞪口呆。
“哪当然。”哲哥一脸傲然,“他是我的五哥,你房间里有松饼吗?这是他的最爱!”
“没有!”坤哥一脸尴尬,“但我们这里有核桃脆,栗子脆,还有窝丝糖,都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味道都不错。尤其是咱们家自制的栗子糕。”说到这里,她一扬胸脯,“表姑在家里也喜欢吃!”
然后向释一刀投去恳求的目光。
释一刀哪能让一个小孩子的自尊受到伤害,连忙点头道:“是啊,我家的板栗饼又软又香,味道可好了。”
庥哥闻言,兴奋地叫道:“我说的是真的!连一刀姑都赞不绝口。”
大夫人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大夫人生病了,这些孩子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便叫来杭夫人:“请公子们到东边的厢房去用点心。”
杭妈妈一脸笑意的弯腰应了一声“是”,庥哥则高声叫了起来:“不不不,五伯母还没有到呢!五伯母的红包,我们还没拿到呢!”
众人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通报:“五公子、五姑到!”
众人闻言,更是哈哈大笑。钱明和五娘一进来就被逗乐了,一头雾水。
旁边的四奶奶道:“宸哥是怕五舅舅和五舅舅舅妈不高兴!”
钱明哈哈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包道:“一人一个!”庥哥乐呵呵地收下了。
倒是谆哥,有点矜持。
庥哥贴着他的耳朵说:“还是五舅舅厉害。不要害怕。”
谆哥这才收下,低声感谢了钱明一句。
钱明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温柔,问道:“为何不见侯爷?”
谆哥双手垂下,恭敬地站着:“父亲与祖父在书房谈话。”
钱明笑着点头,又把徐嗣诫和徐嗣谕都塞了一个红包。
徐嗣谕神色平静地说了一声“谢”,然后徐嗣诫就走到释一刀身边,递给她一个红包。
五娘见状,“哎哟”的一声,失声笑道:“看来这孩子跟一刀姐,还真是有缘分啊。”
钱明听到这句话,咳嗽了两声,在大夫人的床边坐下,开始询问她的生活情况。
大夫人的体重减轻了很多,但是还是很难表达自己的意思。听着钱明温柔的话语,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不停地点着头。替大夫人说话的许夫人也是一脸的喜色,她对钱明的态度,甚至比对徐令宜还客气。
庥哥带着谆哥,在五娘的带领下,去讨要红包。
五娘早就准备好了,笑着掏出一个红包,一边给她发,一边开玩笑道:“你怀孕的时候,家里不是供奉着财神吗?”
大夫人脸上一红:“我把这丫头给宠坏了。”
五娘捂着衣袖,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小丫头来报:“二小姐,五夫人,六夫人,三夫人到!”钱明闻言,赶紧站起来告辞。
大夫人看了一眼顾余生,然后就冲着许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送顾余生离开。
钱明弯下腰,对着大夫人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在许妈妈的陪同下,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