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 分类: | 字数:1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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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流萤
“看来这个登徒子,也没有那么的登徒子。”
奈川这么想着,慢条斯理地穿起衣服,动作间难保不会扯到伤口,尤其是背上那处最深的伤,每每用力都是锥心的疼。
可再疼她也不敢喊出声,她怕把扶疏再招进来。
其实奈川对赤身裸体这件事并没有本能上的羞涩,记得她有一次洗澡,谢皎皎忘了给她准备换洗的衣服,就在谢皎皎跑去拿衣服的空档,她就那么湿着身子赤着脚一路小跑着跟进屋里,打算和谢皎皎一起挑衣服,在被谢皎皎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后她这才知道,原来人是不能光着身子满地跑的。
六界之中所有开化了的生灵,都有羞耻心。
除了乘黄这种,虽然也知羞,但奈何对于他那种庞大的躯体而言什么样子的衣服穿上去都会变得很滑稽,所以他宁愿忘记这事,就把自己当成个野狐狸,也自在一点。
对了,说到乘黄,他去哪儿了?
奈川这么想着,穿好衣服跻上鞋就要找扶疏问,甫一推门,就被外头的阵仗吓得说不出话来。
——
漫天遍地的绿色流萤在空中上下翻飞,奈川随便抬起一只手就有三两只主动落上去,扶疏就站在院中,双手摊在两侧,那些流萤正是从他手心飞出来的,它们在空中盘旋片刻,又成群结队地向院外飞去。
最终化为浅绿色屏障层的一部分,就像是在水中投入一粒小石子,每一只流萤隐没,都会在那层半透明的屏障上激起一圈浅浅的微波。
奈川走到扶疏旁边站定,乘黄的事也被她早早抛诸脑后,只是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加固结界。”他阖着眼,动了动嘴巴。
奈川望了望天空那薄薄一圈罩子,心下了然,原来这个罩子就是结界。
“那我们现在在哪儿啊?”
“白骨冢。”他将双手收回,凌空捏了个奈川看不懂的符,萤虫也都随着他的动作加快了脚步,飞蛾扑火似的直冲结界而去。
奈川无法理解死亡更深层次的含义,只觉得难过,她看着漫天流萤,开口时难掩低落:“没听过……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儿啊?”
“等你伤好。”
他终于肯睁开眼看看她。
“啊?那要等好久啊,是因为外面有怪兽吗?要不,我练练法术,你这么强,我们两个一起打出去?”说罢,她还自信满满地挥了挥拳头,又被扶疏笑着按了下去。
“你都看过些什么东西?还怪兽?外面没有怪兽,即便有,我一个人也足够应付,之所以说等你伤好是因为出冢前要经过一个幻境,在那儿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北斗不会要你的命,但如果你带着伤,那就说不准了。”兴许是他没注意到,他说了这么长的话,脸上都带着很明朗的笑,奈川从未见过他笑得这么自然过,这也是自他们认识以来,她第一次觉得,他的长相貌似还说得过去。
起码笑起来时,没那么像个阎王爷。
“好吧,我明白了。”奈川后知后觉自己盯他太久,就心虚地把目光移到了院边儿的石堆上,再回头时,他又回归了阎王爷的本来面目。
奈川清清嗓子,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为什么会进来啊,难道你也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那么蠢?”他眯着眼睛,里面有不加掩饰的鄙夷。
“那你为什么会进来,难道是为了救我?”她不假思索地把早就藏在肚子里的怀疑脱口而出,可话说出口又觉得有自恋的嫌疑,赶紧找补,“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事到如今,扶疏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想骗她,但后续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考虑,现在说什么都不妥,就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伤口感染,今晚你会发热,在你晕倒之前,你最好还是先回床上躺着。”
奈川正要抗议,肚子却先她一步叫出了声
——咕噜
白骨冢没有鸟雀也没有夏蝉,没有任何声音能帮她掩饰,她捂着肚子下意识向扶疏看去,好在这个家伙的脸上还是那么冷,没有透露出丝毫幸灾乐祸的意思。
“饭菜都放到桌子上了,赶紧去吃吧。”
好吧,他还是听到了。
不过此时的奈川可没有心思去想面子问题,毕竟,相较于面子,填饱肚子才是眼下一等一的大事:“饭菜?哪儿?”
“进屋就看见了。”
他这么说着,重新摊平了手,闭上眼,院儿里又多了许多萤虫。
奈川想多问几句,但看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态度还是作罢,只好狐疑地往屋里走,再推开门的刹那间,她着实被惊了一下。
烤火的那堆柴被移到了房间一角,之前放柴垛的地方则被摆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方桌,方桌前后对着放了两把椅子。
在这样破落的屋子里,这样两把经过精细打磨后锃光油亮的木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一切都不在奈川的目力范围内,因为她的眼里只剩下那摆得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菜。
一般来说,这样的菜量供六七个人吃都富裕,但奈何我们奈川小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所以,当扶疏踩着一炷香的时辰进屋想要问问她吃得如何时,看到的只有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碗盘,以及床上玉体横陈……在两床被子里的奈川。
她的饭量,总能一而再再而三得打破他的想象。
他拿起沾着几粒米的汤勺,漫不经心地打量:“吃得这么快,胃不疼吗?”
“不疼,”奈川转了个身回他,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地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等回过神时,扶疏已经站到她床头了,因为光线变化,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被掩进黑暗里,虽然面目模糊,但奈川还是从他身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她不自觉地想往床的里侧躲,却怎么也靠不到墙上,扶疏皱着眉头很是不悦地一把把她拽了回来,当奈川就快屈从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根噩梦一样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