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 分类: | 字数:1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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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那是他们自找的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几日后,她将会看到他最丑陋的那一面,会被他伤害,会没了半条命。
她亦会自此恨上他。
或许成神后,身为神只的奈川会在千年孤寂中想起他曾待她的那一丁点好,动了恻隐之心,筹谋着将他复活,当然,这些也只是他的臆测,其中缘由只有那时候的奈川本尊知道。
但他敢肯定的是,说出“让整个郦州陪葬”的初月,是恨的。
她恨他。
“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小月看他出神的眉眼,疑道,“是因为太久了,不记得了吗?”
“记得,”他回过神,四目相接,他垂首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她的肩窝,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味道,闷声道,“有关你的事,我都记得。”
关于她的一切,他一刻都不敢忘记。
他放下笔,不敢再任由自己沉沦在这样熟悉的环境里,他揽过她的纤腰,深情地看着她:“想出去看看吗?看看一万年后的世界。”
上次出府是什么时候?初月已经快不记得了。
其实别说出府,就算是出大足院的次数,她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闻人府很大,她能去的地方有很多,可自从被闻人明州折腾过一遭后,她就开始不自觉地惧怕这座深不可测的府邸,她不知道会否在哪个阴暗的角落正隐藏着另一个“闻人明州”伺机而动,意欲取她性命,就如同一只小白兔生活在一处满是豺狼虎豹的山野里,行差踏错一步,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初月不是什么神什么仙,她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姑娘,她不想沾惹这些是非,故而选择不再主动踏出大足院。
以她现有的经历来看,这样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了,因为自从她不再想着出门后,她也确实没再受过伤了。
扶疏见她想得出神,奇道:“在想什么?”
初月抬起头,余光中瞥见一驾马车以极快的速度闯入视线,眼看着就要往扶疏的方向撞过来,她惊呼一声,伸手一把将他扯到了一旁,马车的后轮擦着他的衣角将将掠过。
“怎么样?有伤到吗?”她去检查他的胳膊,好在只是染了点土,扶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砰——
巨大的撞击声震天响,初月吓得一愣,循声看过去,隔了两个道口的地方,那架马车撞在墙上,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
那自然是扶疏的手笔,冲撞冥王,落个横死街口的下场都是轻的。
他们应该庆幸他今日心情好。
初月的视线被扶疏侧身挡了个彻底,他执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慢悠悠道:“别看了,那是他们自找的。”
初月附和着点点头,突然想起他方才的那个问题她还没回答,笑着开口:“方才我在想,我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来着,而且这里,好像和我小时候见到的世界没什么不一样。”
七岁前,她跟着南叔走过许多地方,印象里那应该是郦州之外的地界,他们的民风各有特色,景致也有很大的区别,不过眼前的“渺渺乡”,像郦州多些。
“嗯,不过这儿不是郦州,是另一重凡世,”他顿了顿,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另一个国度。”
初月恍然地点了点头,抬头不经意间眼神掠过一间金碧辉煌的三层食肆,她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响亮的咕噜声。
「他没听见他没听见他没听见」
初月捂住肚子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扶疏脚步一顿,还是停了下来。
“饿了?”问完他又有些自责,是他的疏忽,竟忘了她还要吃饭这件事。
初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如实道:“有点。”
……
雕梁画栋的凭阑馆内多了一对璧人,公子衣着矜贵,出手阔绰,直接包下了二楼整层,而公子身边带着的姑娘,打扮不同于乡里那些穿金戴银的贵妇人,她发间只簪着一支柳木钗子,衣服也是普通货色,他们人还未上二楼,便已经有好事儿的对着初月评头论足。
“这是丫鬟吧,穿这么素。”
“但你还真别说,不愧是大户人家,就连这丫鬟的气质都不一样。”
初月耳力不如扶疏,没听见他们在嚼舌根,倒是扶疏,他侧头凉凉向那几个闲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将那几个多事的男人吓得噤了声。
从一楼到二楼有十几级的转梯,初月如常拎起裙裾准备迈步,可她摆弄了半天,却始终瞧不见自己埋在裙下的脚尖。
从前她做奴婢、做通房时,为了干活方便都是穿的短打,后来到了香何殿,也确实穿了那么一阵的长摆裙,不过香何殿里里外外也没几个台阶,是以她从没感觉到原来穿长裙走台阶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情。
她试探着迈出一只脚,还没站稳,一只胳膊就这么递到了她面前,她反射性抓住了他的手臂,也不知他穿的衣服是什么料子,明明看上去很普通,可触感却冰冰凉凉的,初月踌躇了一下,顺着他的手臂看向他。
扶疏为她扶着方便,故意弓着背,初月只是担心他这样可能会累,而周遭的看客两两相顾,满是愕然。
这样伏低做小的做派,他们只在宫中阉人身上见过。
“看我做什么?看路。”说着,他引她拾级而上,初月总落后他一步,走得小心,扶疏也不催她,每每垂眸瞧她时,脸上写满了宠溺。
“是我看走眼了,原来是一对夫妻。”
“你别说,方才还没发现,这小娘子举手投足间,倒还真有几分名门贵女的味道。”
几人说了几句便又开了一坛子酒,没人再注意阶上的两位璧人,这日和风徐徐,小厮大开了门庭准备招揽生意,余光却瞥见掩身于门外树下一角的一个头戴幕篱的女人,可当他再定睛望去时,树下早已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