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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 分类: | 字数:14.3万

第348章 描眉

书名: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字数:2232 更新时间:2024-11-07 05:05:45

被形容作杀人不眨眼的阎王爷本爷耳力尚可,将将能听清最后这两句话,他掀起眼皮,操着他那双瘆人的苍绿色眸子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两根不起眼的赤羽被一场无头风卷去了别处,支着窗户的木条也被疾风卷落,“哒”的一声,初月冷不丁地一抖,看向那扇被“风”关上的窗户。

“刚才看你想得出神,是在想什么?”扶疏收回目光,重新揽起她的长发,替她一点一点地梳着。

许是昨晚他拿着她的头发玩儿了太久,这么一梳才发现,多了许多梳不开的死结,为免弄疼他,他放慢速度,拉起打结的那段,轻柔地解着。

初月通过眼前的铜镜,悉心端详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这场景如梦似幻,她看了许久,才徐徐道:“没想什么……唔,可能是在想,我们现在在哪里吧。”

一万年的时光,不同的国度,她不信大足院还能一如往常。

扶疏笑着回答她:“这儿是幻境,是我的灵墟,这里,只有我和你。”

“幻境?”初月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身子,又赶忙道,“莫非你又用了术法?”

她想转身看他有没有因为动用法术又给自己添上什么新伤,却被他从背后大手掮着肩膀扭了回去,他双手搭在她的肩窝里,埋头在她的耳垂旁,咬了咬:“担心我?”

他在笑着,初月却笑不出来,对着镜子里的他拧眉道:“不是说好不用法术了吗?你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你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扶疏听见这话,竟当真煞有介事地想了片刻,点点头:“嗯,不在乎。”

这世上,除了她,再没人值得他上心,而这里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初月很不满意他的回答,偏过头想同他好好理论理论,落眼却刚好与近在咫尺的他、亦或说是他的唇对视了片刻,她抿抿唇,又尴尬地把脸转了回去。

扶疏好笑地瞧着她的动作,又端详着她迅速蹿红的耳根,忍了忍,没忍住,又张嘴咬了咬。

初月吃痛推他:“诶呀、咬我干什么?”

“喜欢你,所以咬你。”他笑看着她的侧颜,又伸出舌头将被他咬痛的部分舔了舔,“不止想咬你这里,还想咬你……”他意有所指地埋头去看,“那里。”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闻人于宵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太过分!”初月不知怎的来了力气,一把推开了他作乱的脑袋,扶疏意外地看看镜子里的她,眯了眯眼睛,“呦,我的小月,什么时候这么有脾气了。嗯?”

他拿来被随手搁在一旁的梳子,继续慢条斯理地梳着,徐徐道,“从前,你不是惯常唯唯诺诺,娇娇软软,任我做什么,都不敢说一个不字的吗?”

话落,他又恍然想起些什么,笑意淡了几分:“啊、我差点忘了,小月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逼急了,也是会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来吓唬我的。”

长发如瀑,从他的指缝间散下,空气凝滞了片刻,他们彼此都知道那是个不太好的记忆,只是初月习惯逃避和隐藏,装点太平,而如今,扶疏却将这番话摆在明面上,如常说出来……

是因为他喜欢割肉噬血,剜骨疗毒。

初月清清嗓子,转了话头:“你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要乱用法术。”

“我什么时候说我动用法术了?”他放下梳子,一面摆弄她的头发,一面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是我的灵墟,它之于我,就好似……”

他拉着长音,目光落在桌上一角,这是昨晚从她头上拆下,随手扔在桌边的昙花簪子,他信手拿起,按着自己的记忆,将长发顺着簪身绕了几绕,翻手一挽,一个完美的螺髻就这么成了形。

他将自己过于完美的作品端详了片刻,才开口道:“就好似你的这枚簪子,不用时,埋在头发里,不占地儿,也不会限制活动,等用到它时,从头发里抽出来,就能用了。”

说罢,他又把簪子从她的发间抽了出来,青丝打着卷儿散在肩头,很快又舒展回了一盏茶前的样子。

“至于这间屋子,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大点儿的乾坤袋,哦、你不知道乾坤袋,荷包、荷包你总见过,这儿就是个大点儿的荷包,我们现在在荷包里面,里面有个大足院。”他难得这样耐心地同她解释,初月也点点头,了然:“原来是这样。”

扶疏换了个舒适的角度,重新为她挽上了螺黛,这次的比前次还要完美,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多了几分邀功似地巧笑:“看看,怎么样?”

初月一直在打量着这件“荷包“,并没注意自己的发髻,目光落回铜镜上,她侧过头,看见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缳。

这个发髻、好生眼熟……

她出神地看着髻子,好看的眉头缓缓蹙成了一团,扶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渐渐收了笑意。

她想起来了,想起梦里那个自称奈川的女子,她当着她的面也盘了这样一个髻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好看……你从前,也这样给我梳过头发吗?”她抿抿唇,有这么一问。

“没有,这是第一次。”他敛下眼皮,走到桌边将石黛和黛砚都取了出来,神色不明。

这确然是他第一次为他束发,却不是他自己无师自通,而是当年作为九霄的他在阑珊楼与她的那次遥望,他见她下着台阶,将木簪随意咬在嘴里,双手拢起长发,露出白皙修长的纤颈,手指翻飞几下,便成了一个高髻。

那一幕实在是太过让人印象深刻,在那之后的许多个日日日夜夜,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地就是她信手挽发的模样。

久而久之,他便也学会了螺髻的挽法。

只是,方才她的反应,确实有些奇怪……

他这样想着,面上依旧维持着和煦的笑,他将石黛放在黛砚里打着圈儿细细磨碾,初月看着这东西新奇,便问:“这是什么?你要习字吗?”

黛砚和习字用的砚台用法一致,但样子大不相同,黛砚长得小而清秀,扶疏手上的这方甚至还雕着些远山纹。

闻言,扶疏笑笑,没答她,将磨好的黛粉放在一旁,加水调和成浓郁的黛汁,捡了支极细的绘眉笔,笔尖舔墨,悬腕挪到了她跟前:“接下来,该为夫人描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