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疯狂了。

【神】不止对林源下达了世界级追杀令，甚至还想要亲自降临弄死他。

这让林源更加好奇，前身究竟有什么隐秘，能让【神】都如此惧怕，不惜亲自出手镇杀。

看着那蠕动的满天血肉，林源面露讥讽。

“为了显世，不惜活活逼疯信徒，吃掉无辜之人的血肉，这就是所谓的【神】吗？”

佛慈祥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可林源却在祂脸上看到了愤怒的味道。

肉山翻涌，皮囊剧颤。

林源就像是一只被夹在沟壑里的蚊子，随着两片大肉向下砸来，他身躯瞬间粉碎，变成一摊血浆。

佛杀死了林源。

祂的皮囊开始收拢，神躯之上的腐败迅速消失，金色的油脂从体内渗出，逐渐笼罩全身。

佛的身躯散发出金光，庄严神圣。

黑暗被圣光驱散，四周的街道一片通明。

那些因为恐惧而躲藏起来的人，纷纷从黑暗中走出。

他们来到佛的周边，齐齐跪倒，以头触地，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咒骂，有的哀嚎。

“是佛！佛救了我们！”

“佛杀死了怪物，让我们免于灾厄！”

“我的娃！我的娃死了！”

“那该死的怪物，它吃了多少人！佛把它碎尸万段替我们报仇！”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佛的神躯越发圣洁，祂仿佛变成了一尊真正的“佛”。

一尊受世人敬仰，爱戴，尊敬的“佛”。

而所有死去之人，都是那浑身长满触手的怪物所为。

佛已经杀死了怪物，佛又一次拯救了众生。

祂的信徒会越来越多。

佛庞大的身躯渐渐消失，所有人都沐浴在金光之中。

有人目光痴迷，有人心神向往，有人痛哭流涕。

而在金光消散后，有一道人影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身穿劲装，面容俊朗。

褚渊看着那些逐一离去的狂热市民，默默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师，灾厄之子已经被佛杀死。”

“正如您所说，他十分强大，能力极其诡异，在不久的未来，或许会成为新的神只。”

“这并非【司命】大人所希望看到的。”

“按照您的吩咐，我将普怀带来了S市。”

“正如您所推演的【未来】那样，我们在S市遭遇了灾厄之子的袭击，神嗣欧阳志惨死。”

“【佛祖】为了杀死灾厄之子，同时散播佛法，得到更多信徒，不惜强行以普怀为媒介，显化于世。”

“祂虽然杀死了灾厄之子，但自身也已经破戒。”

“祂将堕入深渊。”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佛】即将陨落，到那时，【司命】大人将成为无上天尊。”

通讯被挂断。

褚渊收起手机，来到一处位置，他脚边有一小截人类的断臂。

断臂之上的白色布料沾满血渍。

“欧阳兄，其实在老师所看到的【未来】里，你本可以不用死的。”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条断臂。

“只是你太蠢......蠢到令人发笑。”

随手一抛，断臂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进了下水道里。

欧阳志以为褚渊死了，但他压根就没有死。

做为天道途径序列7的【天象师】，早已具备了拨弄或者更改他人命运的能力，怎么可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参加过今天晚上这场血腥的杀戮。

褚渊只是将自己的【命运】，和一个普通市民的【命运】进行了短暂调换，并使用部分【天道规则】的力量修改了普通市民以及其他人的认知。

在【天道规则】的影响下，普通市民会认为自己就是“褚渊”，欧阳志和普怀也都把市民当成了褚渊。

也就是说，先前与灾厄之子厮杀，最后被一巴掌拍碎脑袋的“褚渊”，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而已。

而真正的褚渊，只需要躲在阴影中，时不时拨弄几下【命运】，就能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今夜，褚渊是唯一的棋手。

欧阳志，普怀，无辜的普通市民，都是他操纵的棋子。

其目的，只是为了完成老师所交代的任务。

他的对手是灾厄之子，是【佛祖】，两者都是比他强大得多的存在。

但很可惜，最终的赢家还是他。

褚渊笑了笑，用手拍去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可他却没有丝毫察觉到，一只闪烁着猩红的眼睛，在他后脑勺的皮肤里悄无声息的睁开。

先前的厮杀中，血肉佛出现之前的战斗场地一直笼罩在林源的领域中，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领域中真正“褚渊”的存在？

只是林源并没有打草惊蛇，也没有出手直接杀死褚渊，而是在他身体里留下了一只眼睛。

这样的话，活着的褚渊会比死去的褚渊更有“价值”。

这场棋局的棋手并不只有一个。

胜负也尚未可知。

但游戏还在继续......

......

超凡者这边的杀戮已经停歇，可警司厅里的杀戮仍在继续。

“赵世安！你要干什么！”

许建国惊恐的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

目光绯红的赵世安不予理会，鲜血从掌心绷带里渗出，但他就像是感觉不到般，用能看见白骨的指尖平静的扣动了扳机。

子弹瞬间贯穿许建国的头颅，溅起一抹血花的同时，彻底杀死了这位警司厅的负责人。

此时，横七竖八身穿警服的尸体躺在赵世安脚边。

这些人都是他曾经的同事。

十分钟前，赵世安开枪杀死了警司厅里剩下的所有人。

鲜血染红了风衣，但掩盖不住他双眼的猩红。

赵世安收起手枪，反锁上警司厅的正门，转身来到档案室。

他用早已准备好的U盘拷贝起十八年前至今所有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

过程持续了十分钟左右。

拷贝完成后，赵世安拔出U盘，从警司厅侧门离开，身形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