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幸存的青城派弟子眼神诡异地看向余沧海，想看看师父怎么解释。

余沧海憋着气，压下涌到嗓子口的热血，闷声道：“好教令狐少侠知晓，敝派从未听说过《九阴真经》这门绝学，虽说敝派起源于唐末，但在武学上，仅有一门摧心掌流传至今，且招式不全，流失大半。”

石天奇怪道：“摧心掌不是《九阴真经》里的功夫吗？你这不打自招了呀？”

没想到先前说起秘籍的时候余沧海还能忍住，这会儿一提摧心掌的版权问题，余沧海直接憋不住气，喷了一口血，怒道：“鬼扯，你说的撒子？摧心掌乃我松风观创派祖师所传，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怎么会是你说的前朝秘籍上的功夫？”

石天听他说得信誓旦旦，都愣住了，到副脑里面仔细又查阅了一番原着资料，终于在边边角角中发现，原来《九阴真经》分上下卷，下卷中的外功招式有黄裳敌人对他使用过的，以及他苦心四十年创出的全部破解思路，并整理成自己的独门绝学。

因此，如果当初灭黄裳满门，满江湖追杀他的高手中有松风观的前辈，摧心掌被黄裳写入《九阴真经》就属于正常操作，甚至可以说这门掌法有独到之处，才入了黄裳的眼，纳入真经中。

不过，灭人满门这种事……竟然被写入了松风观的DNA当中？果然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能往里面刻啊。

“咳，说起来，松风观绝学摧心掌传承古老，想必有不少独到之处，在下今日前来，正打算向余观主请教一二。”石天面不改色道。

余沧海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天……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颤悠悠从身边一名年纪最小的弟子怀中掏出一卷书册，举起来说道：“不敢指教，只希望令狐少侠拿到秘籍后，能放我们一马。”

看他将秘籍握在手中的样子，似乎石天不答应，就会顺手将其撕碎，来个玉石俱焚，谁都不讨好。

可下个瞬间，石天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过了秘籍，翻开看了几眼，点评道：“啧，狗爬的笔迹……哦，是这个意思，懂了。”

余沧海彻底死心，他都没察觉到异常，手中的秘籍都被抢走了，可见对方想要的话，自己的小命也能随时取走。

“砰！”

还没等他感伤完，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口印了一只手掌，正是上一秒还在面前十米处翻看秘籍的石天，这来来回回地诡异身法实在令人绝望。还好，自己中了一掌，应该快死了，死了以后，啥也不用管。

咦？没感觉，余沧海心下一惊，感觉胸口的心脏完好无损。

“师兄！”几个焦急地声音从身旁传来。

余沧海回头一看，刚才站在身后的得意弟子捂着心中倒下了。

“不好意思，没施展好，主要是能量体系不同，还需要调整一下。”石天抱歉道，“下一次就不会失手了，余观主，麻烦你站直了，我再试试。”

余沧海快疯了，他现在终于体会到当初福威镖局那么多人被自己逼得躲在总部不敢出来的绝望，等死是一件多么折磨的事情啊。

“令狐少侠，事到如今，我余沧海犯的错误自当由我一力承担，福威镖局一事与我这些未出师的弟子无关，他们没有去过福建，甚至没出过蜀中，能否放了他们一马，我会立刻自断心脉而死。”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啊。”石天为难道，“余观主，你想想，当初只有三五个镖师跟着林平之出门，其他人比如镖局中养马的老师傅、厨房里同乡的厨娘、听说还有镖师远方亲戚寄养的小孩，他们跟你儿子余人彦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一辈子没出过福建，甚至没听过青城派的名字。

“你放过他们了吗？”

余沧海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这时，远远瞧见这里情况的林平之也走过来了。石天翻手取出一把长剑给他道：“余观主认罪了，这里剩下的和刚才门口被我止住的几人就是青城派剩余所有人，你看看想弄死几个，随便戳。”

接过长剑的林平之二话不说，一剑就捅进了余沧海的心窝，拔出来还不解气，接连捅了好几下，直到矮子的身体瘫软在地，无法动弹，才停了手。

大概是被林平之通红的双眼吓到，几个跟余沧海一起走秘道的弟子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敢再看林平之一眼，相互之间埋着头，好像等着宿命宣判一样。

林平之喘着粗气，手中握剑的手捏紧了又放松，反复数次，终于在额头汗水滑到下巴的时候松开了手，长剑落地。

“呵呵，林少爷。你有资格做任何决定，我不插手。”石天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这里面有几人将来定会报复于我，我可不想一辈子防着他们。既然你与他们的仇结束了，后面便是我与他们的事了。”

“砰！砰！”

石天甩手在空气中拍了两下，对面半数的幸存者瘫软倒地，很快没了声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哪些草根还会再长，哪些彻底腐烂，石天瞥一眼就知道，加上他刚学的摧心掌……

从蜀中回福建的路很远，林平之没有再让石天陪着，他从倒塌的松风观里面找了些碎银子，一个人上路了。此后的江湖路，没有林家，也没有青城派，恩怨已了，该如何走，只看他自己选择。

石天送走林平之，也没有回到华山派，他说了下山游历，自然要多走走多看看，趁着这个机会，搜刮一下金氏武侠中有关联的神功绝学。

《九阴真经》这条线暂时断了，但收获了一门威力不小、杀人无形的摧心掌也不错。

石天用灵力驱动这些武学招式，开始时有些不兼容的地方，以他旁门宗师的眼光稍加改动，也够他一个人使用。

比如将摧心掌改成劈空掌力，从近战变成远程，威力不减，更加隐蔽，叫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