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山弟子说话间，远在他们对面的石天正盯着雨林中的玛雅金字塔，他手中拿着常用相机，将此地的景色一一记录。

与后世相比，这里景色有极大不同，一切还保留着更加原始的风格，甚至有土着当贡品摆过来的俘虏头颅，成百上千，堆成一座座小山。

在这五年间，石天又一次跑遍了世界，因为这个时代他没有见过。大秦时期世界荒芜而原始，现代世界充斥着工业痕迹，只有这个缓缓揭开世界朦胧面纱的时代才有人类探索的的足迹，也值得记录。

“滴滴。”

石天掏出一块平板，点开提示消息，发现是五年前远赴倭岛的魔教弟子们回到中原了。

收拾好东西，他使用“防具空间”的特性，“飞雷神”一般从星球对面回到华山的马槽，把群马吓了一跳，只有小黄毛眼皮都不抬，继续和一匹红色的母马进行深入交流。

“你不是吧？我每次回来都看到你在‘干活’，发情期太长了。”石天忍不住吐槽道。

小黄毛翻了翻白眼：“废话，我不得赶在你走之前留下点痕迹么。”

石天乐了：“也不用那么着急，还有好几个月呢，再说你已经激活了我给你的传奇马鞍，即便我离开这个世界，在你死后也能回到我身边。”

“知道了知道了，没事快出去吧，别影响我‘干活’啦。”小黄毛似乎很不耐烦，蹄子不停地刨着地面。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这种事情被人打断，偏偏还是强大的祖银……

石天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比较变态，赶紧离开，免得那匹灵智不高的小红马尥蹶子。

小黄毛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将石天送给它的浅打马鞍斩魄刀化，获得了灵压，一举成为中原地区的马王，整天想骑哪匹母马就骑哪匹，最喜欢挑衅其他马群的马王，将马王的伴侣抢走，一点儿不愧对自己“小黄毛”的名字。

虽然石天没有点破，不过随着小黄毛灵魂浸润浅打，它的灵智比以往更显清晰，连思维方式都复杂了许多，每日里不停留下种子的做法其实是想跟石天同步离开这个世界——它的离开方式比较复杂，不能通过活体穿越的方式，于是自我选择精尽马亡。

石天从华山马场出来，迎面撞上了正准备挑两匹好马跑去扬州府找他的岳灵珊和陆大有，躲都躲不掉。

“小师妹，你看，大师兄总是那么神奇，他比丐帮弟子的消息还快，都已经回来了。”陆大有高兴地说道，“你看他两手空空，肯定是把东西都挂在马上，我现在就去找找，你们两聊。”

识趣的陆大有用蹩脚的借口离开了。

“大师兄，你……你回来了。”岳灵珊有几分羞涩道，多年不见，她发现大师兄更有魅力了，浑身上下散发着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气息，却显得安稳可靠。

“啊……啊对。”石天无奈道，“刚回来没多久，准备去看看师娘他们。”

“这次回来……你还要再下山吗？”岳灵珊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一双眼睛盯着石天，眨都不肯眨一下。

“会……小师妹，我给你画一幅画吧。”石天忽然说道。

岳灵珊眼睛微亮，带着一抹期待连忙点头。

两人走到溪水边，石天翻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两张椅子，和岳灵珊相对而坐，又取出一套脱离时代的画画工具，就着山间清溪、绿叶流水，酝酿了一下心绪，开始在画纸上描绘起来。

林中鸟儿的鸣叫时近时远，岳灵珊傻傻地望着大师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从小和他玩耍的情景，她记得十五岁的令狐冲被爹娘带上山那天自己吃到了娘亲买来的糖人；她也记得自己缠着大师兄要他把偷偷攒下来买酒的铜钱去换了胭脂，可惜怕被娘亲发现不敢用；她想大师兄也一定记得他们两个在这里大胆地创出了一套冲灵剑法，还说日后下山游历要闯出冲灵双侠的名号……

不知过了多久，石天终于停了笔，随手用溪水洗了洗放在一边，仔细地摘下画纸，裁了边，递给岳灵珊，笑道：“这是我画的小师妹。”

求出处，我找不到这是哪里的图

岳灵珊高兴地接过，初看便两颊绯红——太逼真了，一点也不像画坊传统的风格，忍不住慢慢欣赏起细节来，逐渐面色转白……这上面竟不是她。

“谢谢你。”看了好一会儿，岳灵珊低垂眼眸，收起画纸，道了声谢，起身便离了此地。

石天微微叹息，挥挥手，将杂物收起，也慢慢离开。

又过了数月，江湖上不知何时传出一个离谱的小道消息，说那出山后越来越离经叛道的华山大弟子令狐冲其实得了华山陈抟老祖的传承，学了仙法，日前已经在一些朋友的见证下白日飞升，羽化登仙。

就连他的坐骑青骢马也在同一天褪下凡壳，跟着鸡犬升天。

“爹爹，我早就说了，令狐师兄不是凡人，那山洞里的尸体真是被他吓死的田伯光。”恒山上，庙后树林里，一个尼姑和身旁忙着架火烤鸟偷吃的大和尚争辩道。

“娘亲，你亲眼所见么？”华山上，岳灵珊难过地问道。她早已不吃糖人，她也不再背着娘亲偷抹胭脂，她仍然记得冲灵剑法一招一式……

“教主，你手中那球好像跟先前不一样了？”、“是啊，总算他还有良心，知道我不像那些江湖侠女们能得善终，送来了这个新的，说什么参透了其中的奥秘也能霞举飞升。”

武林中人通过少林寺大和尚们间接证实这个消息后一片哗然，第一件事就是将曾经的“炮侠”改为“巨灵大侠”，以免冲撞了仙人。

朝廷听说此事后派了皇帝近臣来到华山，以加封陈传老祖的名义敲开山门，主事之人同岳不群整整商谈了七日才满意离开，随身还带了些华山弟子走。怀中更是揣着一本据说是仙人飞升之前整理出的当代兵书，里面详细描述了如何改进和使用火器、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处理伤员和管理后勤。

附注是仙人出山之后遇到的每一场真实案例，有魔教和嵩山大战，有魔教在倭岛上五年间共经历的大小八百多次战争，记载之详尽，足以为大明武将提供丰富经验。

伴随着系统姬“咻~”的配音，石天回归了蓝星。

重重向后落在书房座椅靠背上，深呼吸一口，他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结算吧。”石天唤出系统姬，“我想这结果大概不太好。”

“综合评价为C，确实很差劲哦。”系统姬似笑非笑道。

“好吧，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石天耸耸肩膀，“之前还没去过这么正式的封建礼教时代，以为只是放松心情的娱乐世界，没想到根本放不开。”

“是吗？我看你后来满世界飞得很开心嘛。”系统姬笑道。

“收集到无人区的原始景观当然开心，旅行的意义便是路上的风景嘛。”石天随口道，“不过你给我分析一下评分标准吧，总觉得按照我留下的后手来看，应该还能再多一点。”

“确实，你留下了刘正风的儿子作为后手，能保证中原大地不被异族蹂躏，但你为了避免他滥用力量，交代他不可过多干涉汉人内部纷争，他又是个忠厚木讷的性子，干脆隐居到了山林，只在异族入侵时出手。结果就是没了外部压力的催促，中原大地的纷争持续了很久，这结果也说不上太好吧。”系统姬分析道。

石天默默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个发展符合刘公子的性子，也符合历史规律。

“撇开后手不说，你穿越的七年表现也不行。”系统姬继续道，“这个世界本身很复杂，政治家看到政治，阴谋家看到阴谋，恋爱脑自然纠结于令狐冲的情情爱爱，但你既没有走科举庙堂之路，也没有当整个江湖的幕后黑手，更是送了好多女人……”

“停一下！”石天连忙打住，“没送好吗？别说这些容易引起误会的话。我看原着的时候才觉得难过呢，好好的绝色小尼姑，还一往情深，令狐冲口头调戏不知多少回，结果还是让人青灯古佛，这不是送给佛祖了吗？

“还有岳灵珊，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出场时情深意绵绵，很突然啊，‘啪’一下，没了，还是送给一个太监，就连被太监杀了，死前还唱着福建民谣，这才叫送女。我可一个都没招惹，躲都躲不及。”

“呵呵。”系统姬嘲笑道，“那能一样么，人家是传统文学，送女不叫送女，叫时代不同，叫遗憾，叫恨不相逢未嫁时，叫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诶，你怎么这么了解？”石天发现盲点。

“咳，没什么……”系统姬轻描淡写道，“就是七年时间看了本爱情小（jiao）说（cai）罢了。”

“你看那么多爱情小说干嘛？”石天奇怪道。

“……你管我。”系统姬“恶狠狠”道，“我都没身体，还不让我想干嘛就干嘛。”

“okok，你随意。”石天投降道，“那还有别的吗？”

“有啊，笑傲江湖嘛，终究逃不过一个江湖一个侠字，结果你自己算算，总共拿了几次剑。”

“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可是参与了国战呐。”石天眼神飘忽道，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波偷懒了，没事就掏枪，拿先进武器欺负古人。

“算了吧，在大部分穿越小说里面，这个概念都被用烂了，加不了分的，综合下来给个C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系统姬鄙夷道。

“好吧。”石天想了想，凡尔赛道，“把这个C留下来，当个纪念，总是A啊S啊，我都厌倦了。”

系统姬：“……”

第二天，张竹清顶着黑眼圈跟石天打招呼，然后疲惫地坐下来吃早饭。

“你熬夜了？”石天问道，“我偶尔睡一下书房，你就熬夜了？”

张竹清眼神漂移道：“没，就是起得比较早。”

“……昨晚是什么瓜？”

“那可太精彩了，我跟你说……”张竹清才开了个头，发现自己暴露了，又把头埋进了碗里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