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回信表示自己见过左兄弟的武艺后，终于认识到世界之大，绝不仅限金华一地。故而求贤若渴，但凡能人志士都可在自己这里谋个差事，要是左兄有相识的高手，尽可举荐。

在金华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石天叮嘱小黄毛关注的兰若寺也出现了预料中的变化。

一年一度的盂兰节将近，白天的兰若寺都略显阴森，吓得变成野狼的小黄毛不敢靠近。

“我不是不相信你啊，但你说连天象都变了……”石天抬头看看晴空万里，“我这没感觉到啊。”

小黄毛努力分辩道：“真是这样，祖银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一进树林子就浑身发凉，真的有鬼！”

石天无语，这胆小马身怀能卍解的斩魄刀，却被还没影子的鬼魂吓着，简直丢了他这个“元婴大佬”主人的脸。

等他放下县里事务，骑着衙门给配的驽马赶到兰若寺外的树林时，小黄毛寄生的野狼早已等在那里。

“你怎么可以骑别的马？”小黄毛感觉到了背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

石天不理它，仔细观察起树林，还别说，跟十几里外的县城真有差别。

大概是盂兰节将近，鬼门关将开，阴间地府的森森鬼气开始往人间弥漫了。整座树林似乎少有阳光洒落，往深处看，淡淡的雾气氤氲着，叫人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就这样恐怖的画风，不用小黄毛“值班”，也没有路人敢闯入。

石天信步踏入深林，身后跟着嘴巴骂骂咧咧却不敢发出声音的黄毛野狼。

“中元将至，鬼门大开。年轻人，速速退去，切莫入林！”

中气十足的提醒声从树林深处传来，试图阻止石天的脚步。

石天眼前一亮，小黄毛先前一来就检查了——兰若寺绝无人烟，后来的月余时间它也不曾放人进过树林。

眼下的声音要么是“偷偷摸摸”隐居的燕赤霞，要么是试图“欲擒故纵”的树妖姥姥，总不能是人死为鬼的聂小倩脱了身体的躯壳，转而暴露自己灵魂里其实是一个威猛壮汉的事实吧？

眼看石天毫不理睬自己的警告，那深处的声音发出一个“哼”便不再言语。

有小黄毛带路，石天轻松穿过被藤蔓覆盖的小径，来到荒废的寺庙前。

占地甚广的佛寺，各种功能性建筑非常完善，烧火煮饭是一座、讲经做课是一座、藏书纳宝又是一座，还有大量供僧人起居住食的禅房。

可见极盛时不知多少百姓供养这一寺僧人。

正中间的宝殿广场佛像林立，现已大多破落不堪，缺胳膊少腿，从缺损部位来看，少数是受到风雨侵蚀，慢慢风化碎裂，其他都是受外力影响。

石天顺着半敞开的殿门看去，有些石像恐怕是被路人打砸，搬进殿中当做歇脚凳用了。

殿中有几处焦黑的柴火余烬，可见这里的确曾是路人的“过夜青旅”。

顺着缺损的石道和台阶，将寺庙前后转了个遍，他并没发现一点树妖姥姥的踪影，顺手踢开聂小倩坟头的覆土，同样没发现骨灰坛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进入主殿，大白天就阴暗潮湿，不见多少光亮，把室内衬托得好似半夜三更。

石天抬头看向斜上方的小屋，那里的门扉有近期开阖的痕迹，想必是先前出声提醒之人在那居住。

他不去深究为什么佛殿中会有复式结构，兴许是刚刚荒废时曾有人把这里当做落脚点，加强修葺了一番。

来到小屋前，敲敲门。

没有回应。

石天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进去，里面正端坐着一个大胡子，一个人自斟自饮，就着身旁一小碟花生米，看都没看来人一眼。

石天想了想，开口问道：“道长，你知道花生米的‘花’有几种写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