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楚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陈璐活不长了，她去711基地协助调查的时候，打开了基地禁地，那里面，都是高危辐射仪器，还有挥发在空气里无法消散地毒气。”

凌楚被他的话击懵了，“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呢，陈璐怎么会……”

“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她在京都接受治疗，上面念在她检举有功的份上，准她保外就医，但是她的情况，没什么希望了。”

直到医院，凌楚整个人都是麻木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陈璐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隔着玻璃窗，他清晰的看着陈璐比上次见面苍老了许多。

“里面是无菌，你们只能在这里和她对话。”

护士交代完后便出去了。

短短数月不见，陈璐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肌肤苍老的像是七十岁的小老太，皱巴巴的满是皱纹。

她冲着凌楚笑了笑，说道：“好久不见，你们的比赛我看了，打的不错。”

“你……”凌楚一开口，有些哽咽，“你看了？”

“嗯，看了。”陈璐笑了笑，“你在X战队我就放心了。”

陈璐交代了很多事，就像要看自己孩子远行的父母一样，不停地叮嘱，凌楚也破天荒没有不耐烦，他很认真的听着，回应着陈璐每一句交代。

不知说了多久，陈璐有些累了，她咳了几声，叹道：“凌楚，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凌楚看了眼郁宸，知道她是想和郁宸有话说，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待凌楚离开后，陈璐许久没有说话。

郁宸也不追问，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好一会，陈璐才深呼吸口气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你怎么知道，迟聿会消失？”

郁宸拧眉，追问道：“你知道他消失后去了哪儿吗？什么时候会回来？”

陈璐轻轻摇头，“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清楚，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

她说话有气无力地，“我只知道，在迟聿很小的时候，死过一次了。”

她扯了扯嘴角，“因为迟俊恒回到了过去，改变了历史，迟聿活了下来。”

“也正因为他改变了迟聿的轨迹，迟俊恒失踪了。”

陈璐说了没两句就开始气喘吁吁。

“失踪了？那后来呢？他回来了吗？”

郁宸一听，顿时激动起来，“他有没有回来？”

“咳咳咳……”陈璐咳了好一会，“回来了。”

“过了三个月，回来的。”

郁宸重重松了口气，“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那他有没有说去哪儿？”郁宸又问，“迟聿这次失踪，是不是就是因为改变了别人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改变凌楚命运的时候，人没有消失？

反而是现在？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 迟聿一定还活着，至于他会消失多久，会在什么地方，又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我就不清楚了。”

“当年，迟俊恒连我都防了一手，不然我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陈璐闭了闭眼，“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谢谢你把凌楚带来。”

她轻轻动了一下，刺骨的痛瞬间蔓延全身，“郁宸，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郁宸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心生出一丝怜悯，“你说吧，我尽力去做。”

“如果你再见到迟聿，告诉迟聿，他体内的芯片，存的都是迟俊恒毕生荣耀，即是荣耀，也是他的罪证。”

陈璐说几句就开始喘，“但是这件事，全看迟聿本意。”

“他对麻醉过敏，不能用麻醉药，所以当年，迟俊恒给迟聿用了麻醉，导致他休克去世。”

“到时候，就看迟聿自己的选择了。”

陈璐说完，想抬手示意郁宸出去，可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气弱道：“郁宸，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出去吧。”

郁宸从病房里出来，迎面对上凌楚的视线，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样。

“你还要去和她说说话吗？”郁宸问。

“不去了。”凌楚清清嗓子，道：“医生说她需要休息，改天再来看她吧。”

回去之后，郁宸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虽说消沉，但也没闲着。

他通过各种途径想去了解与711有关的一切，可网上半点711的信息都没有。

半个月后，陈璐死了。

郁宸去参加了她的吊唁，在现场看到了同样来吊唁的郁钊。

“听说你在调查711。”郁钊低沉着嗓音，“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就管的了的。”

“什么事？”郁宸反问，“我没有想管什么，我只是想了解当年的真相。”

他只是想知道，当年迟聿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璐说，迟聿是死过一次的人，当年在手术台上，他还那么小，该是多么的无助。

“当年什么真相？”郁钊叹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等吊唁结束后，你来找我。”

从上次父子二人经过一次谈心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郁钊知道郁宸追去比赛现场，也知道临近比赛结束的最后一天，迟聿失踪了。

郁宸一刻也等不及，他看眼周围，问道：“你留在这里还有事？”

“来的都是当年你母亲的旧友，我得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郁钊叹口气，“行了，你要是待不住，就出去等吧，小林在外面，让他给你开车门。”

郁宸嗯了一声，他看眼站在最前面的凌楚，今天的凌楚是作为陈璐的亲人拜谢签来吊唁的客人。

自从上次离开医院后，他没再见过凌楚，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才听说，凌楚现在已经是X战队一队队员了，顶替的是老吴的位置。

郁宸站在门口抽烟，不一会，乔佳佳从里面出来，“最近怎么样？打你电话也联系不上，迟聿……我问过警方，他们说迟聿的失踪，很可能和711事件有关，所有的卷宗和资料，全部移交到相关部门了。”

“嗯，我知道。”

郁宸掐灭烟蒂，侧目看着乔佳佳，“你们X战队，现在还招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