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大人！早啊！”

造纸坊的伙计一早就站在门口，好像知道重山今天会来一样，早早的将那些有些发黄的粗糙纸张收好叠起来，放在木盒子里，装在手推车上。

没有改进过的造纸术，但对教学文字来用，这些纸张也够用了。

有了纸张的协助，初等教育速成班的时间压缩到了一个月，大部分人都可以在一个月内学会写字和简单的算术，其中少不了血脉纯化提供的10%经验获取，血脉纯化的隐性效果，会将人类的上下限都缓慢提高。

“早啊，你起的真早，真是辛苦你了。”

重山对着他点头，领地偶尔也会下雨，会下小雨，灰蒙蒙的雨幕会将领地笼罩，那种天气领民们都可以呆在家里不需要工作。已经学会读写的领民则会聚在一起讲一些故事，那些故事都来自私垫赠送的书籍，记载了夏文明古代的神话故事。

也有来自商人带来的书籍，那些书里面有由人创造的故事，现在所有人尚且使用的还是同一种文字。

这是领地新兴起的娱乐方式，总有那么几位嘴皮子厉害能说会道的人，他们会把书本上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出来给其他人听。

领民们不怎么讨厌这种一天到晚都在下雨的天气，大家的工作任务没有繁重到一天完不成，今天做不完明天继续也是一样，下雨天也意味着领民们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他们的饭菜会由邻里守望组织的成员推着防水的餐车逐房分配，说是分配其实也只是将分开装着饭和菜的大木桶一起放着，到地方舀起来装而已。

滨海地区的降雨，特别是这种植被繁盛的地区降雨总是不会少的。

造纸人需要时刻防备自己用树皮造出来的纸张毁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如果没有人值班，他们总会把原先放置于外面的纸张收好放回屋里。等到第二日上班的时候再把纸张取出来，放在外面晾晒。

如此数日，潮湿的纸浆也会在烈日下干燥出微黄或是蜡黄的纸张来。

“不辛苦，不辛苦，我昨晚没回去，就守在这，我怕这天下雨，这纸就遭殃咯。”

造纸人将装满，脸上露出乐呵的笑容。

“倒是您，重山大人，这么早就来取纸送过去吗？”

重山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手推车。

“我有些事情要做，这段时间应该是雾柏来取纸。”

“重言，等下我有工作，你要跟着我去，还是和朋友一起玩？”

重言点头。

这孩子是没有名字的孤儿，这样的孤儿领地有好几个，问他，他也说不出自己的名字。

重山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给他起了个名字，看他沉默寡言，便也取了个谐音叫做：重言，然后教他读写，各种物理学知识，以将其当成自己的副手来培养。

他带着重言推着手推车，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但力气却大得很，推着满载的手推车居然能够一点不落后于他。

在三座私塾交接过纸张后，他带着重言一言不发的走在通往工程学院的石头路面上，边走边和这孩子说着地形改造的知识。

重言默默坐在机油环绕中，看着自己的老师将那些钢材切削，在小型水压机的帮助下快速成型。这些小型千吨水压机使用蒸汽机为能源，放入晶矿研磨粉末为燃料，粉末状态的晶矿接触面积更大能比直接点燃更加迅猛的将能量爆发。

这些能量转化为蒸汽，再注入机械的血管中赋予死物以生命。

他深深的被这种力量所震撼。

“咚！”

重锤落下。

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从地面上站起来的笨拙行走的蒸汽蜘蛛，它每走一步就要摔一次，喷洒而出的高温蒸汽就连这么远的他都感觉到了炽热，使用简陋支架搭建起的内部框架中央使用着的是重言根本没有见过的结构。

六条沉重的步行肢在地面上敲出来一个个浅坑，它已经开始缓慢的恢复成正常的行走姿态。

以他从重山那里学到的浅薄物理和机械能力完全无法理解的传动结构和上面雕刻着大量散发湛蓝光辉纹路。

但就是这种力量也可被智慧所掌握。

“和你们见到的比起来怎么样...”

“灵活性还欠缺...但威力足够...行走逻辑需要...”

“让他长距离的测试...”

大人们的声音环绕在他耳际，那些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词汇与术语听得他懵懵懂懂的。

“怎么样？想学吗？”

重山的声音从重言身后传来，他不假思索的用力点头。

“想。”

就这样，工程学院有了第一位学生。

晚餐他们吃的是烤海鸟和烤鱼，在工程结束之后长恒与许山在突出海面的平台上拿着临时赶制出来的鱼竿钓鱼，这里已经远离海岸，算半个深水区。

对于一天的劳累来说，钓鱼真是难得的消遣。

这海边的鱼哪里被人钓过，见到有肉食就猛凑上去，争夺个你死我活。

半个小时就上钩了四条平均二十斤的海鱼。

而烤海鸟则是贪恋他们吊起来的大鱼，被长恒拿着轻弩一发给射下来成了晚餐，作为猎兵将领的他用起弩来也多少能算个百发百中。

没有什么酱料，只有海盐作为唯一的调味品，将鸟和鱼都开膛破肚之后取一根干净木杆子串起来抹上一些海盐放在火上缓慢的旋转烘烤，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条大鱼作为今晚的晚餐。

那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学院长就这么和他们坐在一起啃从海里面钓上来的大鱼，他已经不穿着他那件棕色西服，而是换了一套专门的工程师制服来进行工作。

看着他们三个人烤肉的样子，重言有些钦佩，不愧是老师，就连烤肉都能做到这样认真。

吃完这一餐。

重言痛定思痛决定以后一定要学一手好厨艺。

四个人烤的四条鱼加一只鸟，均在难吃间徘徊。

他们最后煮了点白米饭配着烤肉里面还算好吃的部分草草的解决，谁也没提自己自己的厨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