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飞鸟将伊知子拉到了身后。

“飞鸟，怎么了？”少女疑惑的问道。

“没事，也许是我猜错了。”

黑川天马在距离风间飞鸟两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风间，我真的很羡慕你，十个项目，十个参赛资格……”他一脸微笑的开口。

风间飞鸟没说话，只是盯着对方缩在袖子里的右手。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天赋就好了，我就可以不用回到部队，也可以得到所有我想得到的东西。”

“你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喂，黑川，你想干什么？选手如果不比赛是不能在这里的！”

小野寺圭一以为对方在找自己学生的麻烦，于是就想上前阻拦。

“教练，别过去。”

风间飞鸟拉住了他，也把他推到了身后。

“发现了吗？”黑川天马的眼神变得凶狠，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风间，告诉你哦……”

他的身形突然动了。

“我啊，有精神病史呢！”

黑川天马的右手伸出了袖子。

风间飞鸟也终于看到了那是什么——

一把军用匕首。

“啊……飞鸟！”

“飞鸟快跑！”

“警察！警察！”

竹内伊知子和小野寺圭一同时喊了出来。

辰巳游泳馆自然是有安保警察的，但警察的关注重点一般都在观众席。

观众席在场馆北侧，教练席在南侧，中间隔着一个宽21米的泳池，警察想过来还得绕半圈泳池……

当泳池对面的警察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黑川天马和风间飞鸟的身形已经几乎重合在一起。

“警察！有人持刀伤人！”

“快跑！”

“黑川你想干什么！”

“住手！”

旁边其他教练也叫了起来。

黑川天马没有理会其他人，右手反握着军刺朝风间飞鸟的胸前挥了过去。

风间飞鸟侧身躲过。

很凌厉的攻势，但是不够快。

“呀，还挺敏捷嘛！”

第一击没有得手让黑川天马有些惊讶。他发出夸赞的同时动作没停，顺势一个转身再次挥舞着军刺朝目标砍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需要速战速决，泳池对面的警察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观众们也看到了。

“他想干什么？！”

“黑川手里拿着刀！”

“警察！快叫警察！”

“完了！”

“啊！！！”

“他想杀人！”

已经有观众捂住了眼睛。

……

黑川天马没想杀了面前的高中生，他只想废了对方，让对方错过这次奥运会。

而他借助精神病史，也许还能在对方身体康复之前出狱。

他的第二次挥砍再次落空。

这小子……

黑川天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好歹当了几年兵，在射击、近身格斗、体能等考核项目中，他最有自信的就是近身格斗，持械格斗又是他最擅长的。

一个高中生居然接连躲开他两次攻击？

反应过人？

黑川天马没有放弃，他再次欺身向前。

风间飞鸟是可以跑的，但他不敢跑开。伊知子和教练就在身后，对方如果发现追不上他把目标转向其他人，那就是受他的波及了。

更何况，他也没必要跑。

黑川天马的动作很专业，看得出确实在军队里下了一番功夫。

但是啊，他的动作在风间飞鸟眼里太慢了。

“可以侧踹。”

“可以扫腿。”

“这里擒拿然后接抛掷。”

风间飞鸟一边躲避着对方的进攻，一边下意识的想出了反制的方法。

警察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原本打算拖到警察过来，这是身为一个普通人的惯性思维。

但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让他想到了对方刚才说的话——

我啊，有精神病史呢！

他刚才好像是这么说的？如果这次只是伤人未遂……他会付出什么代价？

自己能防着他，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呢？

这一刻，风间飞鸟感受到了恐惧。

“飞鸟……”

伊知子惊恐的呼唤传到他的耳朵里。

风间飞鸟心里有了决定。

面对黑川天马的第四次挥砍，他躲闪的时候故意慢了半拍。

“嗤~”

刀锋划过肌肤的声音。

鲜血从风间飞鸟的左臂流了下来，顺着手掌滴到地上，在空中连成了一道线。

“飞鸟！”

“飞鸟！”

现在应该可以了。

风间飞鸟在刚开始练习拳击的时候就先弄清了一件事：什么时候可以用到自己的练习的技艺？

霓虹法律规定，当某个人在使用防卫性武力是因为歹徒有致命或严重伤害的威胁，或者他对这种伤害有合理感知的时候，这个人就有“无限自卫权”。

无限自卫，意味着可以使用致命武力。

攻击得手后，黑川天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还不够！

就在他准备再次攻击的时候，他的右手手腕被抓住了。

他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抓住我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

他像一只苍蝇拍被一股巨力甩了起来，然后脸部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咚！”

胸部的重击让黑川天马一时间无法呼吸，连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一阵喘息声。

“嗬……”

“嗬……”

还没等他缓过来，他的身体再次飞了起来。

他被风间飞鸟像风车一样在空中甩了半圈，接着背部着地，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咯噔~”

不知道是什么骨头断裂的声音。

风间飞鸟松开了他。

黑川天马的右手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落在了头顶的位置。

他这次连出气的声音都没有了，整个人微张着嘴，目光呆滞的看着场馆上空。

警察终于赶到。

场面上有些安静，所有的教练都张大了嘴巴，远处的观众席也没了声音，辰巳游泳馆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图书馆。

“浩……浩克！”

泳池对面，一个年纪不大的观众突然叫出了声。

“……”

“警官，这是凶器。”风间飞鸟将军用匕首递给警察，“你最好马上叫救护车。”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黑川天马。

“也许还来得及。”

“啊，喔！”中年警察动作僵硬的接过匕首。

“飞鸟，你的胳膊！”

竹内伊知子冲了过来。

风间飞鸟的半个左臂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刀伤既深又长，还在不停的流血。

“我没事，包扎一下就好了。”

“怎么可能没事！”

伊知子眼眶已经红了，她慌忙的拿出场边的医疗箱。

……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比赛场馆外面就有待命的）。

看到黑川天马被抬走，观众席才逐渐恢复了嘈杂。

“天呐，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刚才那个孩子不是说了么，浩克！”

“原来真的可以做出那种动作吗……”

“不过那个黑川天马是疯了吗，居然在比赛场馆行凶！”

“太可怕了！”

“你在说谁？”

“他们俩都很可怕，不同意义上的。”

“完了，你们看风间选手的手！”

“好多血！”

“他后面还有比赛吧？”

“这种情况还怎么比赛？！”

“该死的黑川！”

……

风间飞鸟正在接受包扎的时候，比赛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那个……风间选手，您要放弃接下来的比赛吗？”

他看了一眼男人的手臂。

风间飞鸟摇了摇头。

“我会参加的。”

“飞鸟……”

竹内伊知子满脸泪痕的看着男人。

她刚才一边包扎一边哭，后怕和心疼让她无法控制自己。

“飞鸟，弃赛吧，你的伤……”小野寺教练也劝道。

“我真的没事，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风间飞鸟挥了挥手臂，有点疼，但力量不受影响。

“有防水胶带吧？就用那个暂时缠一下。”

“可以稍等一会吗？”风间飞鸟看向工作人员。

“可以，当然可以，比赛还没进入准备时间。”

“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