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因为他这一句话而露出怔愣的几人，柏特兰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讽刺。

“你们在意她呀？那刚才她过去救千酱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去帮忙？你们明明也很期待她能把千酱救出来，现在她牺牲了，你们又跑来谴责我啦？”

“就因为我在你们眼中是个坏人？好吧，我确实是，但是，哇～那你们好正义哦～你们超厉害的呢～”

柏特兰西的语气逐渐变得阴阳怪气，看向他们的眼神越来越讥讽。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不要拿你们的那些观念来看待我们。”

“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们的那些正义，可笑至极。”

他冷嗤一声，从大衣中揪出他的毛绒猫咪包包，取出药物小心翼翼地喂给了千竹。

一瞬间，游轮上安静了下来，只剩轮船行动和海浪波动的声音。

柏特兰西换了个姿势，直接跪坐在地板上，然后将千竹挪了一下，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口中断断续续地哼着小兔子乖乖，他的心情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但红方那边就不一定了。

在气氛正僵硬时，311突然冒了出来。

“那个……他醒了，说要见你们。”

他怀里抱着有些萎靡不振的川圣真知。

真知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打量着周围，困惑地问：“青遥哥哥呢？”

“他被带去治疗了，所以你也要乖乖的配合医疗人员。”北绫音吾在其他人开口之前率先回答他的问题，并且让身着白大褂的人将他带回医疗室去。

等他人带着真知离开，久野奈夜月依靠着围栏，手中把玩着一把羽毛扇子，瞥向311询问，“真知的情况怎么样？”

311挠挠头，“医生说他的腿被折断了，治疗回来的概率并不大，而且最近营养缺失严重，之类的……”

他一脸懵地将自己听到的复述了一遍。

“嗯……”久野奈夜月思吟片刻，扇子往手心敲了敲，“医疗这方面的事我们都不擅长，只能交给北绫手底下的人了。”

北绫音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气氛又即将要安静下来，旁边的311恰巧打了个喷嚏，看他有些哆嗦的身形，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是湿漉漉的。

诸伏景光赶紧拿了件外衣给他披上，“你怎么不换身衣服？这样很容易生病的。”

311又掩鼻打了个喷嚏，这才回答，“没事，我没那么容易生病，这只是，生理症状而已。”

闻言，诸伏景光默了默。

这真的……很像贝赫芬格哭鼻子但依旧嘴硬的样子。

“这样会把你的衣服，也弄湿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311刚说完一句话，紧接着又打了个喷嚏。

诸伏景光笑了，十分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都喷嚏连天了，就不要拒绝了。”

311嚅嗫了下嘴唇，“……好吧。”

他微微垂头，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真的生病了而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311。”安室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他身边来，朝他微微笑了笑，“谢谢你刚才提醒我们。”

“啊？”311抬起头，脸颊更红了一分，他有些腼腆地摇了摇头，“不…不用谢，你们不像是坏人，因为我觉得你们很好……而且……唔……”

他说到一半，身上突然传来一道闷响，311眼睛微微睁大，最后失去神色往后倒去。

“311！”

原本情绪有些低落地红方突然被这一变故惊到，快步来到了311旁边。

在他倒下的那一瞬，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下意识伸出手将他扶住。

311倒在他们怀中，胸口因为刚下的闷声爆炸而破开一个洞，破损的心脏甚至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已经变得空洞而呆滞，鲜血也不断从口中涌出，有些堵塞住了他的嗓子。

311嘴唇微动，仿佛是保留了身体下意识行为地说话。

“而且……我是个……被、被废弃的…实验体……能帮、到你、们，我很……开心……”

“3……311？”

亲眼看着他的气息停止，众人的呼吸都稍微停滞了一瞬，难以言表的情绪灌满胸腔，却仿佛又看不见的屏障将其隔绝，令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多少悲伤。

不远处的柏特兰西倒是探头探脑，一脸好奇地看过去，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话语像尖锐的刺一样往他们身上扎。

“呀，死了呀，他死了诶～他死了诶～”

“哇，他和贝赫芬格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也一样死翘翘了诶～”

“如果他没有把信息告诉给你们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呀？”

“好可怜哦～”

“话说回来，他这算不算是死在爆炸里呀？”

柏特兰西嬉笑着，话语像炮弹一样不停地抛出来。

但是他们几乎没有理他。

柏特兰西笑嘻嘻的，倒也不在意他们理不理他，且他的心情看起来更好了。

一直到轮船靠岸，千竹都没有醒过来，最后他是被北绫音吾他们带去了他的私人医院。

望着他们一群人离开的身影，柏特兰西耸了耸肩，对驾驶座的伏特加开口：“我们回去吧～”

副驾驶座上塞克特眨了眨眼，自行思考了片刻后转头看向柏特兰西，“就这样啊？”

柏特兰西摊手，一脸无辜，“对呀，剩下的交给教会的人来做不就好了？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嘞。”

“但是Death的目标不是你吗？”塞克特拧了拧眉。

“是啊。”柏特兰西不以为意地往后瘫去。

“哼。”琴酒冷哼一声，“他们将我们聚在一起的目的哪有这么简单。”

“啊～”塞克特闻言挑了挑眉，一副顿悟地表情，然后下一秒立马垮着批脸，“不懂。”

这种阴谋论的脑子他一点都没有。

他只会乱七八糟地进行他擅长的实验。

“不懂没关系，反正后面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柏特兰西打了个哈欠，然后又往琴酒身上靠去，“教会那边肯定会解决掉的啦，毕竟～他们不是追求完美嘛。”

经常被他当做人形垫子的琴酒已经习惯了，甚至还会把手搭在他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