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豪门
作者:南风吟 | 分类:现言 | 字数:4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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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怜悯
吕胜男外出回公司的时候,知道俞文华来过又走了,她就去找严玫问,
“严总,事都说了吧,俞总什么意思?”
严玫摇了摇头,“……没说,这个事俞总应该会亲自去处理,不用我们两个去劳心了。
其他的,就按我们原先商定的意思,回收集中处理,不过是假一赔十。”
吕胜男哑然,这和她意料之中的差不多。
出事的厂子,是当年两次借钱帮助俞文华做生意起家的旧恩人的服装厂,她不自己出面的话,这事没法善了。
吕胜男说,“就是假一赔十,是不是也太过了点?
她才刚捐出去五千万,哪儿来的这么多流水的资金给她挥霍啊,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挣钱不容易是不是?
我真服了她了,好好做自己的生意活自己不行吗,非要当什么好人。”
这话说的,也就她这个身份背景才敢这么说俞文华,换做严玫自己,她是不敢的。
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关系实在也没近到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步。
稍过一些的话她都没法说,她和俞文华,最近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
吕胜男回自己的办公室,给俞文华打电话,刚一接通,俞文华就说她,
“行了,你别废那些没用的话,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
我暂时赔一点,也是为了以后更大的收益。一个企业要想走的长久,就必须把消费者放在第一位。
何况现在的局势根本容不得我们出一点错。
那些损人利己的事,到头来都是占小便宜吃大亏而已,你多在这个位子上几年就明白了。”
吕胜男哑口无言。
其实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明白?
家里的老爷子和她的亲爹亲妈,耳提面命一再教她做人做事眼光都要放长远,不可拘泥于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
即便她现在是在外面做人下属,他们也时时刻刻教诲她,让她谨记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
一切都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可以了。
因为家人都太了解她这个性子,总担心她哪天因为太放肆一不小心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虽说家里的背景浑厚强大,但官场不比商场,官场上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是一场巨大的波动。
他们都已经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一颗心恨不得掰成八瓣用,才能在今天这个位置一直长久地坐着。
唯一的这个女儿虽说也不笨,可她毕竟太年轻了。
年轻意味着冲动,气盛,意味着顾头不顾尾,意味着说话做事再聪慧,终究还是没法彻底两全。
可无论他们再怎么谆谆教诲,吕胜男浑身上下无数的心眼儿,还是一样都没法用到俞文华身上去。
说来也可笑,她明明只是俞文华的下属,两人也根本没好到可以彻底交心的地步,但吕胜男总是会不自觉的,怜悯。
是的,她怜悯这个一路风雨泥泞地走过来的女人。
她怜悯她的老板。
虽然她也一直有意交心,使劲想把她和俞文华的关系,从老板和员工发展成朋友什么的。
但俞文华好像根本没那个意愿。
一开始她也觉得不解,后来到底自己也是做律师的人,也能想明白了,生意人的谨慎刻在骨子里。
俞文华这样的人,她又一路经历过背叛剥离,经历过无数次考验人性的时刻,不交心才是对的。
她需要时刻对所有人保持警惕心。
只是有些时候,吕胜男还是会觉得不太好受。
她大部分时间,都希望俞文华要是能生在她家这样的环境里就好了。
有强大的家庭背景做支撑,即使她可能还是会跌跟头,但至少她一路都有人护佑,不至于经历过那么多生命的至暗时刻。
那些放在常人身上,可能只经历过一件就再也爬不起来的事件。
届时她的成就,可能会比现在更高更好百倍千倍。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俞文华这个人,从来不做假设。
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假如”,“要是”,“也许”这些字眼。
将命运发给自己的一手烂牌打好,就是她人生里最希望看到的成就。
小章这时提醒俞文华说,“到了,俞总。”
俞文华抬起眼,眼前是本市城东老牌富人区的一座座低矮的别墅群,门口的小区牌子还挂着原来的名字。
这个地界,过去每年她都来,逢年过节更是一次不落。
即使哪回人在外地出差,过节的礼品也必定会提前送到。
门口的保安都认得她的车牌,见她这会儿来了就笑着跟她打招呼说,
“俞总,好些日子没见你来了啊。”
俞文华降下车窗跟他点了点头,也笑说,
“病了一场,有日子没出过门了,整天窝在家里,好容易好起来一些,这才过来看看。”
保安说,
“这样啊,那以后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年纪轻轻的,可怎么行。”
说着他又提了一嘴,
“就是最近你没来,前几次我在小区里面碰见洪老厂长被保姆推出来散步,他还念叨了你好几回呢,说你怎么不来看他了。”
春节的时候俞文华正巧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在养病,不过这个事她是没告诉过洪老厂长的。
老厂长几年前中风过一次,自那之后身体就不好了,听力和眼力也下降了好多,许多事都不记了。
老厂长的儿子和女儿倒是都打电话问过她一次,当时俞文华只说是做了个手术,具体也不碍事。
就是今年春节没法过去拜年了,请他们跟老厂长转告一声。
当然她生病的事,还是请他们都先瞒一瞒老厂长,不要跟他如实相告,免得他还要忧心。
不过她还是照例让小章都带着东西过来探望过的。
往年小刘小章也都跟着俞文华来过这里许多回,所以他们对这里都已经很熟悉。
车熟门熟路开到洪老厂长家的别墅院子门口,俞文华下了车,一瞬间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明明只是几个月没来,却恍如隔世似的。
她怔怔望着,眼前的这座别墅已经很老了,大门口的雕花大铁门上有斑驳的红锈,像岁月蹉跎洗礼出来的瘢痕。
被听到门铃的保姆出来一开一拉,就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院子里也似乎有一段时间没好好清理了。
地上都是别处刮来的落叶和灰尘,还有几个五颜六色的破塑料袋子落在草坪中央,看起来乱糟糟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