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非常难得地收获了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她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最近听到的“古人”们的骚操作太多了，让她脑子一时间非常容易往离谱的方向去想。

后来易伯山给朗月好一通解释，易氏是想了一个类似于“拔水蛭”的方法。

小世界会从元界的身上吸饱血，元界可能会满身烂疮，但破天是元界修士自己选的，这个结果易氏觉得整个元界的修士应该一起背。

不过是损失非致死量的“血”而已，“烂疮”可以靠时间去自我修复，即使留下了“疤痕”，那也是对后人的最好警示。

“这是一个理想模型。”朗月点评，“但无论是哪边都不会同意的。”

“是啊……”易伯山叹气。

小世界同元界连接，本就是元界破天搞出来的，对小世界来说是无妄之灾，在撞上元界的那一瞬间，他们的损失就已经造成了。

大概在空族被掠夺之前，极有可能还会有部分小世界愿意收下元界的“赔礼”，吃下这口亏然后息事宁人。

但无论其余小世界的生灵主宰是“人”或不是“人”，他们的物资丰饶或贫困，在长时间的环境淘汰及基因进化中，能活下来的生物基因里总带着“掠夺”、“囤积”之类的本能。

贫困者求以温饱。

富饶者囤积资源恐惧着不曾发生的灾害。

总有小世界不会同意的。

而被自我熏陶得十分高傲，带着贪婪去捅破了天，又发现自己修错了道的元界修士会善罢甘休吗？

不会。

所以他们才会从大型世界那里绑架一个有时间属性灵根的女孩，又转身掠夺了比他们弱的空族想在空间法则上开捷径。

他们甚至不想去理解为什么五行相生相克是错的，为什么“水”与“木”有一定的对应关系却没有绝对的对应关系。

他们放弃去学习五行之说的根本——“五格”或“无相”是怎样的存在。

他们要一步到位，直接企图开“道”至“阴阳”，从“二绳以准天时”开始，从理解“天圆地方”（*）开始，从自我与时空的对应开始。

步步疯魔，怎听得易家这种天真而理想的规劝。

更何况易氏还劝他们把空族的小世界核心还回去，就元界那群有话语权的鬼人，东西都到“嘴里”了怎么还能“吐出去”？

易氏每年都对他们“秀才念经”。

然后元界掌权人：不听不听。

朗月嘴角抽了抽，“易氏就这么死脑筋，揪着这一个法子不放？”

“倒也没有……”

后来念经念到了正邪大战的年代，崎谷封印阵落地。

作为阵法痴迷人员的易氏对崎谷的封印阵很感兴趣，没少冒着被正道跟邪修一起打爆头的危险溜进来研究封印阵。

朗月哽住了，“你该不会也是为这个来的吧？”

易伯山笑了，“想什么呢？阵法世家诶，脑子不好但是在研究阵法上还是厉害的，早研究完了，不然你以为我教你的简易版是哪来的？”

哦，人家不光研究完了，还能融会贯通搞出个简化版的了……

易氏没能复刻出一个封印阵。

你以为是他们不想吗？

不，是这群呆子修为不够。

崎谷这个封印阵半仙以下众生平等，要复刻这玩意，那修为至少得半仙。

百级飞升，半仙那叫九十九点九九。

破天之后易氏出了多少个飞升修士呢？

答：零人。

研究呆子，八十多级玩死自己的大有人在。

反正，不知道是易家哪个大聪明想的。

他们的论点是：

小世界被元界吸过来是因为他们本身离元界不远，且版图大小及灵力浓度低于元界，所以才会在剑仙成为“蛋壳”后依旧扒在“壳壁”上没被空间乱流吹走。

然后提出了一个猜想：

如果画出一个能涵盖整个元界版图的封印阵，将元界的灵力浓度封住（类似于封住了一颗磁石的磁力那样），小世界就会因为失去“磁力”而被吹走？

又或者，灵力封住了之后，元界会“变轻”，然后脱离小世界的围堵，自己飘走？

——

“不是……”朗月满心疑惑地眨了眨眼，“封住了之后怎么解呢？”

“哦，他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朗月当场愣住，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

发光汤圆吐槽：[有一种既聪明又不聪明的感觉……]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易伯山道，“我当年就是觉得易氏的人又天真又傻，年少轻狂又曾负天才之名，有种‘全天下都是傻逼唯老子聪明’的莫名自信，然后才离开了易家。”

朗月眼皮子一跳，“所以你丫就一个纯玩离家出走的？！”

易伯山嘴角抽了抽，“话可不能这么说，哪个大聪明离家出走前还带自我污蔑的啊？”

朗月望向他，眼里两个大字：你！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不能在实力上蔑视你的对手就在名声上污蔑他！

当年易小少爷是真天才，装高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有礼貌的狂妄。

礼貌是教养。

狂妄是本事。

反正特招人恨，对有点本事的还愿意指点两句，对不太行的“指点两句”。

朗月曾在崎城见到喊易小少爷“一百三”的那个漂亮少年是属于“本事不小”，易伯山自称第二他能排第三的那种。

于是易伯山对那小子就显得格外和颜悦色了些。

然后打不过易伯山的菜鸡不知道从哪获取的“知识”，开始到处说易伯山“有龙阳之好”。

当晚易伯山就被自己亲爹约谈了。

他亲爹苍蝇搓手：儿啊……那个……龙阳之好是不是影响传宗接代啊？

高冷如易伯山：对。

他亲爹继续苍蝇搓手：要不……咱换个人喜欢？那是宗主他儿子，还是你堂弟，咱这又龙阳又挖墙脚还乱伦的……

反正话没说完，父子俩就打了起来。

第二天，“觉得易氏都是智障，只有自己特聪明，一心只想跑路”的易伯山，成功借着“龙阳之好”跟“不敬不孝”的名头被除族了。

发光汤圆：[啊……槽多无口。]

朗月：[你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