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身为挚友的夏油杰最先跳了起来，跑到五条悟身边扶他。

家入硝子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也跟着冲了过去，手中已经开始运转反转术式，就算是五条悟只剩下一口气，只要把术式拍上去就能让他满血复活。

而时零伊继续站在讲台上，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

“六眼号称看遍天下秘密，但人类的大脑限制了信息量的摄入。”

五条悟并没有晕过去，但是大脑还是有点沉甸甸的。

他就着夏油杰的搀扶起身，一双苍天之瞳继续看向时零伊。

“那么，时老师，既然都成为我们的老师了，还是坦诚相待比较好吧。”

他死死的盯着时零伊。

时零伊笑了笑：“你认为呢？”

“你认为，我是什么？”

五条悟咧开嘴笑了，但搭配上他那一脸的血，多少有点儿吓人：

“你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

一个猜测已经在五条悟的脑子里形成，只是他突然又觉得，不敢说出口。

“如你猜测，只不过，污浊的气息总会让人不适。”

时零伊微笑着说：“五条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不需要去医务室的话，还请坐好，我们要上课了。”

五条悟格外豪迈的将鼻血一抹，墨镜戴上：“没事没事，我说老师，你不会真的要教我们高等数学吧？”

“如果你想听也不是不行，想学微积分还是线性代数？或者你想学习极限的概念？”

说着，时零伊脑子里就突然想起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

即越靠近本人，速度会越慢，以至于永远碰不到。

——无CD固有天赋被动，懂得都懂。

听见这一连串的高等数学大范围课程，三人一阵头大，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听。

“那就坐下吧，别和我插科打诨，我喜欢规矩的人。”

五条悟切了一声，却很难得的没有说出“老子就是规矩”这种多少有点儿得罪人的话来。

夏油杰表示惊讶，难道说……

悟终于长大了吗？

他突然觉得好感动啊。

五条悟一转头，就看见自己挚友一脸的激动。

“杰你干什么呢？”

夏油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团纸巾擦擦眼：“悟，你终于懂事了。”

“哈？”

五条悟一个大写的懵逼。

一转头，另一边的家入硝子也反应过来，掏出了纸巾：“居然没说什么‘老子就是规矩’之类的话，太感动了，我要告诉歌姬，让她和我一起欢呼！”

五条悟：……至于吗你们？

他的六眼给他回馈的信息太过爆炸，他就算是一直自称最强又一向恃才自傲，但他又不傻，不是敌人又强大的人他也不会想得罪好不好。

至于他看见了什么？

在他用六眼看向新来的老师时，他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很奇特的空间。

那个地方，山峰险峻，云雾缭绕，仙鹤在怪石间飞翔，远远地能够看见一处繁华的集市，人来人往。

山间远远地传来了女子的嬉笑。

五条悟一时间沉浸在这奇特的景色之中，忘了自己刚才想做什么。

突然，阳光被遮蔽，天一下子阴了下来。

五条悟抬起头。

——他看见，一只威严的神鸟在太阳之下飞翔，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垂下高傲的头颅，一双凤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

然后，他就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脑袋，摔出了那个幻境。

他没有察觉到的庞大信息量猛然涌入脑海之中，大脑承受不住，好在没有发生更惨烈的状况。

只是让他再用六眼看这位老师，他是怎么也不愿意了。

于是，时零伊的第一节课就这样在三个学生难得老实的氛围之中过去了。

——但是老实，只是暂时的。

懂的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