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柳惊鸿脸色阴沉起来，拿起桌面上的司刀插入长刀刀柄，“要么加入地府当差，要么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桀桀桀，区区一个水族妖怪，偶然承接一个人类的道派，就敢这么狂吗？”一道黑光瞬间穿过界线，直冲柳惊鸿脑袋。

柳惊鸿临危不惧，挥刀将尸妖一劈为二，对方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斩灭魂灵，只剩一身空壳。

“区区水族妖怪，斩区区尸妖足矣。”柳惊鸿厌弃的将两半尸体踢到扶桑树苗前，当做成长的肥料。

“道友们，冲过去！碾压他！”不死物们犹如钢铁洪流一般跨过界线。

柳惊鸿左手捏剑指，虚空画符，掌门道印从天而降，瞬间炸灭数十个不死物。

幸运的半残不死物，很快死在柳惊鸿的刀下，果真是灰飞烟灭。

唯独僵尸、尸妖、阴将这些不死物的身体被留下当做扶桑树苗的肥料。

一夜过去。

柳惊鸿已经不知道斩灭多少不死鬼物，万幸他没有用天师符箓就已经挡住不死鬼物们第一波冲击。

随着肥料增多，扶桑树也在茁壮成长，扶桑树吸收净化阴气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

第六夜。

柳惊鸿又挡住一波不死鬼物们的冲击，他也精疲力竭，趁着白天，他才能苟延残喘恢复。

扶桑树的树枝上挂着的十个花骨朵，闪烁着淡淡的微光，跟萤火虫似的。

第八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鬼物们已经不分黑夜还是白天，全都在闯关。

柳惊鸿不得不开始使用天师符箓，万幸的是这些天师符箓对付这些元婴期左右的不死鬼物还是绝对的碾压。

第九天。

柳惊鸿又挡住一波冲击，双方都进入休息间隙。

扶桑树已经高达一丈，树枝上依然只有十个花骨朵，花骨朵已经长大跟成年人拳头一样大小。

远远望去，扶桑树上的花骨朵就像是十轮小太阳，而且已经开始闪耀的太阳光已经能够灼伤鬼灵。

第十天，夜里。

扶桑树闪耀的太阳光和界碑竟然成为最后一道防线，让漏网之鱼根本无法跨入千里旱地。

厄旱怒了。

厄旱将其他不死鬼物供奉的生灵捉到柳惊鸿面前，企图逼迫柳惊鸿走出界碑结界。

“你不是除魔灭鬼吗？你不是正道的化身吗？你不是天道的人间体吗？怎么，你怕了？你怯懦了？”厄旱将以妙龄女子头拧断，对着脸就是乱啃，吃得满口血肉和骨渣。

柳惊鸿咬牙切齿，他从另一半还完好的脸上，还能清晰看到女孩的绝望，痛苦，以及不甘。

女孩临死前还准备开口让柳惊鸿不要冲动，“尊上，我从奶奶那里听说过你在武陵源上大发仙威，我家里还有你弯弓射妖魔时，身姿盖世伟岸的画轴。”

“你可以逆天而上，你可以被天劫洗落，你可以卑微如尘埃，但不能让怒火把你扭曲如蛆虫，愤怒得像只苍蝇，只食粪坑，只吃腐肉。”

“他们在针对你！想要把你逼出界碑结界外！你万万不可上当！不要被世俗眼光束缚！”

“张良祖师，张慈道尊，不会看错人的，对吧！”

“……”

眼看女孩的灵魂都要被厄旱吞食，柳惊鸿双眸金光璀璨，脚踏巫步，口念巫言道语，双手十指夹着八张天师符箓，嘴巴含着一张天师符箓。

咻，咻，咻。

九追一，牵线搭桥，通阴阳。

“仙子，你若要报仇雪恨，便去做鬼差！我需要你！”柳惊鸿右手一抖，飞入一张黄符贴在女孩眉心处。

铃，铃，铃，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一根哭丧棒打落厄旱审过来的枯手，“大胆！竟敢出手伤害新地府使者！”

说完，便用锁魂链将女孩带走，“棺山月岭，恶事做尽，早晚被我第十九层地狱出手推平！”

“第十九层地狱？”厄旱停下攻杀的动作，换做普通地府使者，他早就拖出来吞食了。

“你怕了？”柳惊鸿可不赞扬什么大度原谅和宽恕虐杀自己和他人的人。

他在另一个世界如此，在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所以他下意识就跟女孩说那句话，意思很明显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才是天道修真。

原谅或宽恕那是苍天和地府的事情，柳惊鸿只要把他们送去地府，上森罗殿接受审判。

不过，女孩若是没有接受柳惊鸿的邀请，加入地府当鬼差，她的结局就是形神俱灭，柳惊鸿想怎么帮都不行。

女孩的尸体显化本相原身，原来是一只漂亮的孔雀精灵。

厄旱有意把对柳惊鸿和第十九层地狱的气，全都撒在孔雀精灵的尸体上。

厄旱还特意走到界碑下，当着柳惊鸿的面，一口一口的咬食孔雀精灵的尸体，骨渣、肉末、羽毛飞溅，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引来无数不死鬼物兴奋的嘶吼起来。

桀桀桀，厄旱吃完孔雀精灵的尸体后，一把抓来一个男婴，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从脚开始咬食。

柳惊鸿双手和嘴巴同时吐出天师符箓，他想要像上次拯救孔雀精灵一样，拯救这个男婴。

但可惜，柳惊鸿这次并没有成功，男婴也才一岁左右，根本没有什么意识，更别提同意并成为鬼差。

“本座，现在很愤怒。”柳惊鸿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鲜活生命当着他的面被生吞活剥，没有反胃呕吐，而是满腔怒火燃烧上头，双眸杀意如同太阳一般璀璨。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让柳惊鸿明白，当下并不安全，等的就是柳惊鸿走出界碑被镇杀。

柳惊鸿站在已经长成小树苗的扶桑树前，对着灵台诚心问道，“我能做些什么？”

他不压抑自己的怒火，让怒火之身带着一众情绪之身上台，有暴虐情绪之身、有正义情绪之身、有绝望情绪之身、也有积极情绪之身。

真的就如同季沧澜说的那样，情绪不是一种病，那是生而为灵的一种映照，除了嫉妒情绪之身外，其他任何的情绪之身并无真正的正义和邪恶，一切都看人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