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果他是一个有信念，表里如一的人。那么，他活着就能够帮助你达成你愿望，助你复仇，解除怨气。”老妪放弃抵抗，虽然嘴巴叫殿下，但是没有多少敬意在里面。

“哦？小丫头，你在诳本宫。”二殿下脸上笑容凝固，此时天地没有一缕风动，却让在场所有人，包括不死鬼物和妖魔们都打了几个寒噤。

“殿下，你得自己悟，悟了便是悟了，没悟便是没悟，我这边说不得，何况你之私事与我等无关。”老妪短叹一气，她不可能说这是她梦境中的几个碎片画面，未来的事谁懂？

至少当下能够先唬住二殿下，让她好好思考，指不定她突然脑子转不过来出手帮忙也说不定。

老妪目光从二殿下那死鱼眼挪开，转过身去对准人群，轻轻敲一下手中拐杖，“佛国子弟出列听命，伙同孔雀大明王后嗣一起，誓死为柳惊鸿守住扶桑醒木。”

“是！”佛国子弟尽数出列，加入到孔雀一族的队伍当中，原本一百余人，增长到三百余人。

他们修为不高，孔雀一族和佛国子弟大多才元婴期，少部分合体期，两个渡劫期，一个大乘期。

“你们修为太弱了，做这些无谓的牺牲，完全无法阻挡他人来争抢先天灵宝。”二殿下挥手示意阴兵鬼将们给这些人带路，“还不如去挖掘扶桑树，将先天灵宝占为己有，趁着还没来人赶紧跑路。”

老妪不为所动，让孔雀一族和佛国子弟一起念诵佛经在前头，她却悄然吩咐大家注意身边的人可能会在魔鬼教唆下，禁不起诱惑，做出极端出格的事情。

二殿下看着老妪他们离去的方向，死鱼眼一样的眼睛流光溢彩，多了几分生气，“有趣，有趣，这小丫头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二殿下综合孔雀一族的反应，再结合京恒给的情报信息与棺山月岭收集到的情报信息。

柳惊鸿是天鹅一族完美的鼎炉，柳惊鸿与向逸仙以及向天帝的冲突早晚会爆发。

路上。

“柳惊鸿不能死，他关系着我们佛国的存亡，关系着孔雀一族血脉的延续。其他仙佛妖魔不会关心普通人的生死，我们只能自救……”老妪传声跟佛国子弟和孔雀族人解释。

老妪不知道她的心灵传声在月岭之巅的二殿下眼里，就像是当着她的面在大声说话。

“这小丫头不老实，想让本宫这个大魔女去救一个正道中人？她也是知道向天帝与我之间的恩怨情仇，算是在埋汰本宫吗？”二殿下话虽如此，脸上笑容却不带半点杀意。

“殿下，消息已经传开，再过半个时辰将人尽皆知。”风魔人未道，声音通过一缕风带到二殿下大红花轿外边，就像身临现场一样，“在午夜来临之前，必将会有大批贪婪的修真掏家底传送来棺山月岭抢夺先天灵宝和扶桑树。”

二殿下脸上笑容更深，眼睛笑成倒挂半月型，“好戏开场了。”

话音刚落，远处被俘虏的人群发生暴乱，然而他们厮杀的对象竟然不是羁押他们的妖魔鬼怪，而是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佛国子弟和孔雀一族被针对。

“你们找死！大难临头，竟然自己先内讧？！”老妪气得弯弯的腰都快站直了，瞬间爆发出人间界所能够达到的最强修为陆地红尘仙境界。

她挥舞手中拐杖，洗尽铅华呈素姿，化作一根孔雀羽毛似的法杖长矛二合一宝器。

“嗯哼！”她身体剧烈颤抖，脸上写满绝望和苦笑，“你们糊涂，你们糊涂啊！”她一边吐血，一边看着被洞穿的心口，再看向一直被自己宠溺的嫡系后嗣。

“老祖，你被魔女蒙蔽双眼，已走火入魔。柳惊鸿只是一个水族妖怪，甚至可能是神堂湾逃逸出来的通缉犯。”一直站在老妪身边搀扶老妪的年轻女子盈盈笑道，“先不提我们凭什么要把佛国亿万生命系在他身上？我们跟他非亲非故何须要给他守木卖命？”

其他孔雀一族将此地围成一个圈，所有人都在分食老妪的仙力与生命精华。

“我们赶紧吸收完老祖牺牲自己贡献的仙力和生命精华，不能让老祖失望，我们无比要将剩余的孔雀大明王宝血全都从柳惊鸿体内取出来！”

“自然道派的底蕴理应由我们来暂时帮忙保管，直到有缘人再次出现，获得自然道派传承。”

“为了佛国，为了孔雀一族，为了我们的家人，大家快努力加油，将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佳。”

“……”

老妪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眸则与远处月岭之巅的二殿下正好对视。

这一刻，两人一句话都不说，老妪脸上露出灿烂笑容，二殿下脸上同样露出灿烂笑容。

老妪短叹一气，悲哀莫过于心死。

老妪作为陆地红尘仙，她本就没有多大欲望，可是她不得不为大局，为亿万生灵着想，“给你们，统统给你们，希望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

一直在老妪身边搀扶老妪的年轻男子，蹲下身子轻轻将老妪双眼挡住，“老祖放心，我们必定会让孔雀大明王的佛光再次照耀所有道域！”

老妪忽而浑身一颤，她回想起另一个梦境画面，“如果我的梦境是真的，那么明棋和尚香他们应该被接引去第十九层地狱当鬼差，那么地藏菩萨和冥王谛听就在附近观察。”

老妪心念才动，灵台中默念不动明王经，尽全力将被封禁的仙识念力传送出去，“尊上，我愿皈依您门下，继续当小尚香身边的护道者。”

老妪意识消散前一刻，她听到仙音梵声，“谛听，去接引这位孔雀仙过来。”

当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坐在一尊神异的神兽之上，她诚惶诚恐想要下来，“老妪一身红尘俗气，怎能污染了谛听尊者的本相。”

“孔雪儿，能够亲自接引你往第十九层地狱，是本尊我荣幸，日后还请相互关照。”谛听将身一抖，驮扶孔雪儿没入苍巅银月之中。

皎洁的月光下。

以界碑作为界线。

一边扶桑树摇曳身姿，荡漾阳光，岁月静好。

一边万人激战，血流成河，而妖魔鬼怪只在一旁助威呐喊，却不参与战斗，更不吞食一口血液和肉食。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魔不是魔，妖不是妖。

场面诡异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