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鸿颂唱的心灵经让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听到的是另一种声音，听到了属于自己的天道妙音。

天道妙音原本一直都在她们耳边回响，只是她们修炼的心境是压制内心各种负面情绪与欲望，让她们连耳边听到的天道妙音都认为是心魔的低语，走火入魔的征兆。

如今，在柳惊鸿颂唱心灵经的场景下，她们又一心守护柳惊鸿，专注抗衡向逸仙的黑天鹅之身发难，自然而然就听进了天道妙音。

这就是诵经布道的原因，甚至为了让自己更快更专注，道家和佛家都有相应的法器来击打出不同旋律，以此来更快进入天人合一状态，更好的参天悟道。

柳惊鸿的方法似乎更像是至高者给万界生灵诵经布道，颂唱的经典还是那个经典，可是他人听到的却是另一种经典。

“咦？”柳惊鸿内心微微一颤，他耳边嗡嗡不停的嗡鸣声消失了，开始听到天道妙音，若即若离，虚无缥缈。

此前，柳惊鸿独自一人颂唱心灵经的时候，唯有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作为聆听者听到了天道妙音。

现在，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她们跟柳惊鸿一起颂唱，柳惊鸿也听到天道妙音。

柳惊鸿想要仔细聆听专属自己的天道妙音，彻底背诵下在藏经阁的道理考核之中，反复磨炼几次。

但可惜，柳惊鸿越是想要仔细聆听天道妙音，天道妙音就越是缥缈难听懂。

柳惊鸿越是想要背诵天道妙音，可是刚跟着念，就立马忘记内容。

这一点就跟顿悟时刻，意识世界一闪而过的灵光一样，你越是想要抓住灵光，你就越抓不住灵光。

“难道？意识灵光、顿悟时刻、天道妙音是一个整体？或者是相辅相成？还是说意识灵光是因，天道妙音是果？颂唱心灵经是因果之间的桥梁，一条通向无限可能的道路？”

“专心致志感受一下看。”柳惊鸿不再分心，颂唱完第二遍后，便停下来，感受这个玄妙的效果。

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她们天人合一的程度更深，效果比柳惊鸿更佳。

柳惊鸿感应到向逸仙体内魔气竟消减大半，白天鹅之身夺回了身体控制权，狠厉神情也变得淡漠了。

他不着急，也不想立马继续颂唱心灵经，目前看来柳惊鸿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柳惊鸿不仅能够帮助向逸仙压制黑天鹅之身，还能够帮助她们修真悟道，更快进入天人合一状态，成功听到专属自己的天道妙音。

柳惊鸿想要把利益发挥最大化，那就要适可而止，接下来就是谈判时刻了。

一个时辰后。

束清涵率先醒来，紧接着公孙又晴和向逸仙同时醒来，她们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和喜悦。

她们都突破了，大罗金仙境的心境突破了，尽管突破得不多，却为突破身境桎梏，凝炼更多至臻宝血，夯实基础。

完满的心境与至臻的宝血是登临仙界之巅，成就仙帝道果必备条件，缺一不可。

柳惊鸿早已坐在桌旁，“大家都不要假装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们开诚布公的谈吧。”

他右手拿起刚刚煮好的神仙茶，左手轻轻敲桌面三下，将向逸仙她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的同时，也将空空的茶杯举到面前。

这个微妙情况下，柳惊鸿比她们早早醒来，反倒更能够控制自己的神情动作语言。

“来，坐着谈。”柳惊鸿反客为主，引导向逸仙她们进入自己的节奏，“这是大龙潭胜境特产的神仙茶，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柳惊鸿为了活命的同时，加快修炼速度，他势必要在这个小小的契机，完美掌控住主导权。

“人形鼎炉，人形仙药，现在又多一个头衔，人形仙帝布道场。”束清涵看向柳惊鸿的目光，变成了当初看北海龙王十三太子敖羡的目光一模一样，甚至更加贪婪与疯狂，若非柳惊鸿还有用处，只怕她当场就把柳惊鸿捆绑带走。

“我猜你颂唱的经文，应该不是自然道派传承里的一部分，否则自然道派仙才神俊也不会这么凋零。”

公孙又晴眼睛笑成一条缝，挡住了狐狸般狡黠眼神，却无法完全隐藏住狐狸一样狡猾的表情。

“颂唱经典，可清心凝神，引天人合一，住聆听妙音，在我认知之中，也就只有南海普陀山那位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至高者，才能够做到。”

向逸仙接住柳惊鸿飞来的茶杯，缓缓掀开茶盖，轻声细语道，“你的血对本宫有用，你颂唱经典对本宫也有用，在本座眼皮底下，保你不死。”

向逸仙不想抬头看柳惊鸿那张脸，每次都会令她想起自己与柳惊鸿被陷害在碧霄楼同床共枕的画面，以及柳惊鸿皮肤拉胯的丑态。

“今天谈好条件，签订天契之后，本宫便为你澄清身份，让天子山圣地的所有门人不再与你为敌，将你视为后山那些亲传弟子同等地位和权力。”

柳惊鸿究竟是不是蛙族癞蛤蟆怪，还有待查证。但是柳惊鸿真的如同公孙又晴说的那样，的确能够帮助自己斩灭黑天鹅之身，已毋容置疑。

柳惊鸿听到向逸仙那话儿，分明跟二殿下一样，似乎都想着把自己当宠物来养，时不时还要献献血，跳跳舞，唱唱歌，驱驱魔，逗她开心。

柳惊鸿心中略有不快，当即狮子大开口，“后续两个考核项目的特殊奖励，以三十滴天鹅仙的至臻天鹅宝血替换一滴向天帝的天鹅宝血，天鹅仙意下如何如何？”

向逸仙都还没说话反驳，束清涵已经呵斥出声，满脸嘲弄与不屑，“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狮子大开口啊！天鹅宝血可是所有卡在瓶颈的修真者们梦寐以求的天然仙药，向来有价无市。”

束清涵无法想象，一只养着要过年杀来吃的猪，突然会讲话而且还要跟饲养的主人说：“我要间隔一段时间吃你身上一些血肉。”

她顿了顿语气，将手上茶水一口饮尽，“我大伯向天帝的天鹅宝血一般人不敢吞服，也不敢轻易拿来炼药，他们都怕被反噬，落得个身陨道消的结局，我堂姐的天鹅宝血刚刚好，且还是佛道双修，极其罕见。”

说到这，束清涵不由发出啧啧赞叹声，嫌弃的同时又带着浓郁的好奇心，“听说你直接把我大伯的天鹅宝血送入心脏，也没有在我堂姐帮助下炼化，竟然不被烧死，可见你这身体也没人们口中说的那么废物。”

柳惊鸿也不跟向逸仙讨价还价，也不说话反驳束清涵，“殿下，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或是想吃我？”

柳惊鸿特意把“殿下”二字说得最重，他可不想刚刚与向逸仙达成权衡默契，又被束清涵这个妖帝亲女给盯上，眼看束清涵都快流口水了。

“本座仅仅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水族小妖精，您还是去吃龙吞虎，才符合您的身份地位。”

一旁，公孙又晴主动把自己的茶杯递到柳惊鸿面前，“柳惊鸿，你的要求的确过分了。”

柳惊鸿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座觉得价值很对等，互惠互利，双赢不是很好吗？

本座修为境界越高，发挥的效用也越好，指不定真的能够帮助天鹅仙斩灭黑天鹅之身呢？

欲望是修真动力的来源，也是心魔诞生的源泉。有时候，欲望熠熠生辉，驱使我们我们疾驰追赶。有时候，欲望是一场洪水，我们拼命确保人生不会倾覆。

欲望要么驱使我们通向仙界之巅的道路，要么可悲的是它把我们带往了反方向堕落成魔，只有在我们回头看时才清晰可见。

向逸仙，你究竟是谁？你是黑天鹅，还是白天鹅？”

柳惊鸿声音沉稳，双眸直勾勾与向逸仙对视，无惧向逸仙时而魔气翻腾，杀意盎然的神情。

“现在，本座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你真正的本体是黑，还是白。”

向逸仙体内的黑天鹅之身太诡谲了，总让柳惊鸿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若是柳惊鸿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柳惊鸿日后一样不想再面对向逸仙。

那么狮子大开口，不仅是一个玩笑，也是同时在刺激向逸仙的黑天鹅之身与白天鹅之身。

柳惊鸿短叹一气，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再装深沉样子，自己给自己斟茶，自己喝茶品茶起来，其实他心中还是有点害怕，“万幸有公孙又晴和束清涵在这边。”

向逸仙陷入沉思，柳惊鸿看起来胡乱瞎扯的话，的确触动了向逸仙的心弦。

“我究竟是谁？”

“我本来就是白天鹅？”

“我本来就是黑天鹅？”

这些问题本来是最简单，最明了，最常见的问题。

可是向逸仙从未思考过，她一直以来在所有人的话语中，目光中，都是白天鹅。

她，向逸仙，当代天鹅仙，第三十重天共尊的天帝，向天帝之女，自然而然本体就随着向天帝是为圣洁无瑕的白天鹅。

须臾。

向逸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黑天鹅之身再次下了下去，“可以，本宫答应你。倘若你能够在后续两个考核项目之中继续获得特殊奖励，那么本宫便把奖励换成三十滴至臻的天鹅宝血。”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也是因为这次她压制黑天鹅之身的魔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