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人找好了，咱们公司的保安队长，以前参过军，做过反侦查，在一次任务中伤了腿，不得已退伍下来的。”

裴铭一回到公司，就着手找人安排到徐开盛身边去。

夜非白蹙起眉：“伤了腿？”

“哦，已经养好了。”裴铭知道夜非白担心什么，赶紧解释，“之前是怕治不好，所以选择退伍了，之后在家养了两年，没想到又养回去了。只要不是在部队那种高强度训练，他说他能胜任。”

“那就好。”夜非白并不介意一个腿部曾经患过重疾的人在公司工作会影响什么，夜氏集团是看中人品和才能的地方，只要你有用，就一定让你发挥余热。

像这种退伍军人，其实公司还有很多。

“反侦查的人一般都很会揣摩对方的心思，你跟他说，让他尽快取得徐开盛的信任，看看徐开盛在这次中毒事件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他虽说是中毒者，但未必只是受害者。

那男孩说了，家里存了一笔很大的钱……

“对了，再去查一下徐开盛的账户，看看那那笔很大的钱究竟是多少，把它的来历一并查清楚。”

“明白。”

裴铭领了任务，转身离开，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又扭头走回去：“夜总。”

他抿了下唇，不知道接下来这句话怎么开口。

夜非白最不喜欢说话办事温温吞吞的，斜眼看他：“你要没事就下去跑两圈。”

夜氏集团地下一层有个很大的停车场，两圈下来，能跑半个小时。

裴铭一听到跑步头就大，刚进公司那会儿，因为工作达不到夜非白要求，经常被罚跑，那段时间跑的步，足够他做一辈子恶梦了。

“别，夜总，我是有事跟您说。”

夜非白又斜了个眼神过去，那你还不快说？

裴铭舔了舔唇，说道：“之前您让我调查林总监，您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夜非白森森开口。

“那倒不是。”裴铭连忙摆手，咽了下口水，扭头看了眼办公室的门，确定关好了以后，才说道，“我刚才下去安排人给徐开盛的时候，碰到林总监了，她和我说了话。重点不是她跟我说了什么，重点是我觉得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脑子里竟然会蹦出在医院听到的电话录音。两个声音明明差很远，可我就是会不自觉得把它们重叠在一起。您说，这是为什么？”

夜非白眯了眯眼，温润的嗓音里挤出一句清冷的话来：“你怀疑这个电话是她打的？”

“您不怀疑吗？”

夜总跟林言知相处的时间更久，对林言知的熟悉程度远远比过他，连他都怀疑了，他不相信夜总没有。

“您之前不是还让我调查她吗？”

夜非白身子往后靠了靠，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人的声音虽然可以通过变声器变换，但是语速还有说话在的习惯不会随之改变。”

老实说，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就想到林言知身上来了，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没有说。

且他已经交代让裴名去调查林言知了，究竟这通急救电话是不是她打的，相信会随着其他事情的真相慢慢一起浮出水面。

“那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裴铭本来还想问，如果证实一切跟林言知有关，或者说就是林言知所为，他打算怎么处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林言知是夜总发小，所犯之事又跟工作无关，既然不是对公司不满，那就是私人恩怨了。

林言知跟夜总能有什么私人恩怨，无非是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罢了。

关乎私交，这种事不在他该知道的范围内，还是别问了。

裴铭走后，夜非白沉入了沉思。

他并不期望这些事是林言知做的，但如果是她，他绝对不会姑息。

毕竟，有一笔账，他已经忍很久了。

那边裴铭从办公室出去后，又和林言知撞了个正面。他发现了，他现在去哪儿似乎都会和她遇上。要说凑巧，公司保安部和总裁室门口都不是凑巧的地方啊。

林言知现在又不用负责每天和夜总汇报工作，总裁室这边，她一个月只有一次权限，但他每次从夜总这里出去后，几乎都能遇上她。

裴铭以前不往深处想，可把怀疑的矛头对向她之后，各种阴暗的猜测都浮上来了。

“巧啊！”林言知欢快地打着招呼。

“是挺巧的。”裴铭怕露马脚，勉强扯出一丝笑。

“喝么？刚泡好的。”林言知举了举手里的咖啡。

“不喝。”裴铭摆手，“谢谢。”

林言知捏着勺子在咖啡杯里搅了两圈，余光瞥了眼他身后，状似不在意地道：“你最近和夜总外出的很勤。”

“嗯，程小姐最近遇到点麻烦，夜总怕程小姐应付不过来，就过去看看。”两块地皮都险些出了人命，程小姐还被警\\局传去问话，连江律师都惊动了。

稍有心的人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到，这没什么好瞒的。

瞒了，反而让林言知知道他在防着她，容易坏事。

林言知喝了口咖啡说道：“什么麻烦，能和我说说么，我在京都城也有些人脉，说不定能帮到她。”

她虽说只是夜氏的一个财务总监，可从小跟着夜非白混的是顶级富豪圈，京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大多都能搭上话。

要是从前，林言知说这话，裴铭一定觉得她大度有心胸，帮情敌都能这么热心，毕竟林言知在他印象里一直是个有格调和格局的人，然而现在，他在她身上，也只看到了赤\\祼\\祼的虚伪两个字。

一想到他与这样的人共事这么久，心中就不寒而栗。

不过，脸上还是堆满了笑：“有夜总出手，哪里还用得着我们。”

“也是。”林言知赞同的点头，又喝了口咖啡，眉心微蹙，“有点苦，我回去加点糖。”

“好。”

……

程姎在办公室里核查采购部对新项目申请的材料清单，苏默尧突然打来电话：“听老江说你最近吃上官司了，怎么样，要我出手帮你消化一下吗？”

“老江，哦，你是说江律师是吧？你们现在在一起？”

“什么江律师，就叫他江书逸，或者老江，律师律师的叫，把他叫正经了，本来就不是好人。”苏默尧这话落下后，程姎即刻就听到那头传来江书逸不服气的骂声，“臭小子，我哪儿不像好人了？”

“你哪儿像好人了，你把一个正在吃午饭的人硬是叫出去接你，这叫好人？”

“接一下我，我就成坏人了？”

“你明明可以自己搭个出租车！”

“怎么搭，你家老夜只给了我五十块坐车的钱，我不得留着证据回去找他算账，”

苏默尧气死了：“……你跟老夜算账，关我什么事？”

“谁叫你离我最近。”江书逸在群里问各位兄弟姐妹的位置，只有苏默尧的显示在附近。

他不当这冤大头，谁当。

苏默尧无语了，离得近到江律师嘴里都好像犯法了一样。

干脆不理他，反正他是律师，口水战这一块斗了这么多年，自己就没赢过，输习惯了！

程姎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不觉好笑，这两人，只要不见面，一见就抬杠，不过，抬杠也好，热热闹闹的，到哪儿都是气氛担当、

“程姎，你先别笑，你既然不要我帮忙，我这里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苏默尧难得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跟程姎说话，程姎立即端正身子，洗耳恭听：“你说。”

苏默尧还有些犹豫，半天才道：“……你下次去江家，把我也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