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想中不知不觉睡着的莱纳里被堪珀斯小心翼翼地喊醒。

“……怎么了？”莱纳里睡眼惺忪地问道。

随着莱纳里醒来，一地难以名状的、散乱的触手状抽象肢体无声无息地蠕动，交互纠缠、融合，勉强撑起一个不怎么标准的人形轮廓。

“唐那修那小子在bb上向您求助，似乎是来了个难缠的怪谈委托。”堪珀斯回答道。

这段时间，因为污染的问题，堪珀斯几乎是被迫断网，对外界的事情将近两眼一抹黑，只能靠暗网和几个特定的bb号聊以解闷……

——幸亏七队考虑到联络的效率问题，特地拨了个位于无人区的特殊房间给莱纳里“开门”蹭WiFi。

可惜，以七队目前的技术，还无法实现过滤污染、只让正常的无线信号通过……或者说，已经实现，但成本过高，轻易不会拿出来投入使用。

揪出正在事务所这“二层楼”玩捉迷藏的笔记本，莱纳里让它打开相应的私聊界面，快速阅读。

唐那修的文字基本功虽然不够扎实，词汇量偏少、错别字略多，好在其条理分明，重点突出，三言两语间就描述清楚了事情原委。

“梦境型的怪谈么……”莱纳里蹙眉，转头在“暗之后勤组”聊天室索要情报。

后勤组作为绿星联邦为概念级组建的专项团队，效率没得说，24小时在线待机的“组长”仅花费几分钟，就找来莱纳里所需要的资料。

怪谈“鱼之梦”，梦境型怪谈，受害者会不断地梦到相同的溺水场景，并且越来越嗜睡，直至身体彻底异化成鱼，从现实跌入梦境。

鱼之梦的感染方式是“随机”，以及常规体液传播，换句话说，越是亲密无间的情侣、夫妻，越是容易“双双成鱼”……

此外，虽然原理不明，但常规的消杀确实能够“灭活”其传染性。

鱼之梦的破解方式是……暂无，但“感染鱼之梦”这一命运，可以被替换到其他能够做梦的智慧个体身上，也就是找替死鬼。

话虽如此，已知的能够转移鱼之梦的“替换命运”手段，最低也是S级/超阶，因此，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感染鱼之梦，就意味着生命进入倒计时。

一边将怪谈“鱼之梦”的资料转发给唐那修，莱纳里一边与组长交谈。

【永远的哥特萝莉：七队那边，“替换命运”的成本如何？

组长：替换命运最稳定的手段还得看命运系魔法师，可惜命运系魔法师本就稀少……部分必需材料也非常罕见。

永远的哥特萝莉：懂了……有教材吗？我的命运系天赋还行。

组长：马上申请。】

……

另一边，传闻有家事务所。

唐那修就着词典app读完莱纳里转发来的七队文档，心里哇凉哇凉。

这世上，竟然有这种不讲道理的恐怖东西存在，看样子还不是个例！

陡然之间，唐那修有些不认识这个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了……

想到还在楼下等消息的埃达，唐那修深吸了口气，状着胆子打字：“老板，要救埃达女士吗？”

在唐那修忐忑的目光中，私聊界面几乎下一瞬间就冒出一行字。

【永远的哥特萝莉：我的看家本领是“黑暗”，梦境和命运都不擅长……刚向七队申请“替换命运”相关教材。】

“……”唐那修茫然瞬间，叹了口气，开始思考，应该如何委婉地通知埃达这个不幸的消息。

至于替她联系专家？别开玩笑了！S级/超阶可不是大白菜，更何况命运系。

——就算人家愿意免费出手，埃达也拿不出所需的材料……

之前，在体检的空隙，七队有系统地向唐那修科普过一些里世界的基础知识。

当时的唐那修，对那些听起来既中二又夸张的东西，其实没有太深的体会，哪怕他直面过力量半失控状态的莱纳里。

可如今……

唐那修再一次感受到无力，当初忽然得知妮可已经尿毒症晚期的那种无力。

前所未有的，唐那修对力量的渴望熊熊燃烧。

……

送走失魂落魄的埃达，唐那修心中既不是滋味，又莫名烦躁。

特别是，那个瓦莉娅一直在旁边“呜呜呜”地哭……

深吸口气，唐那修强迫自己无视瓦莉娅的哭声，乃至她这个人，心中却是不由自主地感叹：还是他的妮可好……虽然不漂亮，却如太阳一般，人格魅力闪闪发光。

……

黑暗领域。

莱纳里翻了翻用下下个月的两张三花票换来的一堆命运系高端教材，心痒难耐，却只能强行按捺住当场尝试的欲望，专心稳固力量。

——收敛污染回归现世要紧。

……

九月末，安东尼少见地主动联系莱纳里。

【无聊才是美好：柏莉莎那边让我问你，新学期开学快一个月了，玛利亚女子中学的学籍还保留吗？

永远的哥特萝莉：留着吧，能当“剧本”的后续小彩蛋。

无聊才是美好：明白了……你的力量还没平复好吗？

永远的哥特萝莉：污染已经降低三成，后面会越来越快的。

无聊才是美好：那就好！

无聊才是美好：唉，这段时间你不在，伊尼瑟尔城里世界的治安指数那是直线下滑……

永远的哥特萝莉：。

永远的哥特萝莉：名单。

无聊才是美好：不至于不至于，大部分七队都能处理，只是效率没那么高，风险也相对大一些。

永远的哥特萝莉：所以还有小部分？

无聊才是美好：那些是偶然过境的怪谈或流窜的通缉犯。

永远的哥特萝莉：好吧……】

又聊了些伊尼瑟尔城的近况，莱纳里结束与安东尼的私聊。

刚进入冥想状态，堪珀斯的提醒再次响起。

“传闻有家事务所”聊天室。

【猫淑女：昨晚，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梦里，我一直在呛水，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永远的哥特萝莉：……

贴身保镖：……

哈士奇：汪？

哈士奇：是不是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且身体不能动弹，还在不断地下沉？

猫淑女：咦？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