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谨慎地打量那只可疑的乌鸦，皱眉问道：“……智慧种？”

“我想我是的。”夜鸦说着，顿了顿，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地方竟然有人居住的吗？”

茉莉眼眸微眯，不答反问：“你不是本地的生物？”

“不，我是。”夜鸦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只不过自我出生以来，从未在这地方见到过活的人类。”

“既然如此，你从哪里学的绿星通用语？”茉莉冷冷地质问。

“当然是异能啊！”夜鸦坦坦荡荡地说道，“我的异能是虚拟手机，能打电话能上网，还会随着自我认知与外界手机发展自动更新换代那种。”

“……”茉莉一时无言。

想了想，茉莉从上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用余光看了眼，说道：“既然是紧跟时代、能在既没有信号也没有WiFi的地方上网的异能手机，想必开个热点也不在话下吧？”

没想到对方的角度这么刁钻，夜鸦愣了愣，说道：“以前没试过不知道，我看看……”

这边，茉莉刚摆出“使劲编，我听着”的表情，那边，夜鸦就说道：“还真能开热点耶！名字是‘手机砖’，密码‘人生游戏’，你试试？”

“……”茉莉表情僵硬一瞬，默默低头操作手机，当然，她没忘了用余光监视那只可疑的乌鸦。

点击列表中唯一的可选项，输入密码，顺利显示已连接。

茉莉将信将疑地点开常用的哩哔哩哔视频app，随便点开一个直播间，发现……这信号居然该死的顺畅！完爆家里那个费用死贵死贵的所谓的顶级宽带套餐！

酸了……

茉莉退出app，默默收起手机。

“我相信你说的了。”

——才怪。

“我需要休息，带我去你居住的地方吧。”

——祖先的手札上说，这地方早就不适合任何生物生存了，一发现不对劲就毙了你。

夜鸦没有察觉对方的表里不一——就算察觉了她也不会在意，非常干脆地答应下来。

十七年前，手机砖生成的角色就自带有一套简单但逻辑顺畅的“过往记忆”，现在只会更加精细、合理。

那道阻挡了白沙的环形无形屏障的中心位置，有一座坍塌得只剩地基的石质建筑，建筑的某处，有一道狭窄、漫长的向下的阶梯，阶梯的尽头，便是一处神奇的地下绿洲。

夜鸦之前一口气飞得狠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犹豫片刻，她干脆落在女人的一侧肩膀上，用翅膀指路。

茉莉意味不明地看了这只胆大的乌鸦一眼，没说什么，默认了对方搭便车的行为。

路上，夜鸦忽然想起还不知道对方的称呼，于是问道：“怎么称呼你？我叫‘夜鸦’。”

“夜鸦？”茉莉忍不住以极低的音量复述了一遍，心中惊疑。

“有什么问题吗？”耳尖的夜鸦疑惑地问道。

“不，没什么……”茉莉轻轻摇头，“你可以叫我‘茉莉’。”

——想当年，因为怪谈“死神”忽然整了个分身加入组织，害得她痛失相伴多年、已经积累起相当名望的代号，而那个将“死神”引入组织的家伙，代号就是“夜鸦”……

虽然对那个能与凶名赫赫的怪谈“死神”融洽同居的家伙心存十足的敬畏，但这不意味着茉莉不讨厌那个家伙。

当然，那位是那位，茉莉还不至于没品到迁怒一只无辜的乌鸦。

……

通往地下绿洲的阶梯前方，茉莉站住不动，表情惊疑。

“你住在里面？”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啊，里面还挺热闹的，虽然智慧种只有我一个。”夜鸦用翅膀指了指没过多远便一片幽暗的阶梯通道，语气自然，“通道里没有光源，但也没有障碍物，还很规律，我摸黑飞都没问题，你能靠墙走，就更没有问题了。”

“……”茉莉欲言又止。

“怎么了？”夜鸦疑惑地问道。

“……据我所知，”茉莉斟酌着说道，“这里面应该是诅咒的源头……”

“诅咒？什么诅咒？没见过啊？”夜鸦一脸迷茫，“底下的绿洲虽然一点都不科学，大概也不神秘学，但一直都很平静……至少我没发现有什么危险。”

皱眉思索片刻，茉莉问道：“你那个异能手机，能拍照吗？”

“能。”夜鸦笃定地说道。

“那么，你可以独自进去，拍些照片发给我看看吗？能有视频就更好了。”茉莉询问道。

夜鸦想了想，答应下来，既而强调道：“但那之后，你得告诉我，那个所谓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成交。”茉莉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