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劲来的文雅在何凡的两个脑袋上来回看了几个圈，才出言问道：“你是何凡？”

“嗯，是我。”何凡解释说：“投放舱重铸了身体，我又抢回了原来的脑袋，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怪是怪了点，我还是我。”

文雅噗嗤笑了一声，“要是你原先就是这模样，我可不会选择你。”

随即面露哀伤，小手在腹部来回摩挲。

“你的孩子呢？”

何凡在救治过程中，早就发现文雅腹部有一道八九公分长的伤口，腹中胎儿不见踪迹，这会儿才问出来。

文雅注意到何凡的用语，问的是你的孩子，而不是我们的孩子，眼神变得更加黯淡。

沉默了几秒后才说：“被神明取走了......”

何凡不禁皱眉问道：“为什么？”

文雅深呼吸一口气，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后，才从与何凡分别的那夜讲起......

神明降临那晚，噪声让文雅失去行动能力，没能按计划杀死何凡取出进化石，最后是石姬动手，砍下何凡的异化手臂放入投放舱。

与预料的差不多，一具身体如果有两颗进化石，会导致神明降临的时候发生冲突，最终罗娜成功占据了何凡的身体。

石姬本是罗娜为自己特意打造的身躯，但是生成过程被何凡打断，所以记忆和身体都不完全。

降临的时候罗娜携带的信息也同时传递给了石姬，补全了石姬的记忆，所以就有了两个罗娜。

罗娜认为石姬被污染，想要当场销毁她，好在黄道及时出现护下石姬，最后罗娜无可奈何，只能达成协议，见到神王之后由神王定夺。

就这样，文雅成为了罗娜的仆从，跟随罗娜一起来到望江阁与神王汇合。

至于方清，一个普通人类对神明毫无意义，在石姬的恳求下罗娜放方清生路，留她在秀峰山自生自灭。

文雅没资格见神王，留在外面等待的时候恰好遇见了瞿棠与蚁后，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帝度与阿米娅占据，等罗娜与石姬出来，帝度就开口把文雅要了过去。

说到这里，文雅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充满了恨意。

瞿棠对于文雅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帝度不同，他说要尝尝大肚婆的滋味。

面对神明的压制，文雅几乎没有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帝度欺凌。

但是没有想到腹中的胎儿居然不受压制，本能反抗，伤到了帝度的那话儿。

帝度大怒，切开文雅的小腹将胎儿取出来，要将胎儿生吞活剥，饮血啖肉，这个时候黎明女神出现阻止了帝度，她说这个胎儿的异能不受进化石压制，要带走进行研究。

帝度正在气头上，当然不同意。

但黎明女神以神王的名义压过帝度，最终还是要走了胎儿。

“之后帝度就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不断折磨我......”

说到这里，文雅的声音越来越小，何凡松开紧握的拳头，替文雅捋了捋眉间散乱的发丝，轻声说：“现在没事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文曲，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何凡刚站起来，就远远地看见文曲拖着阿米娅的半截身子走了回来。

迎上去问道：“帝度呢？”

文曲拿出一颗紫色进化石，“在这呢。”

见何凡一脸铁青，文曲问：“你怎么了？”

何凡长吁一口气，摇头说：“没什么，你把阿米娅带回来做什么？”

文曲把昏迷不醒的阿米娅丢在地上，“我想审一审她。”

......

阿米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大树上，周边围了一圈人。

她稍稍挣扎一番便放弃了，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文曲身上。

“你们想做什么？”

文曲掐着阿米娅的下巴，“说吧，你们来自哪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阿米娅神色倨傲，冷笑道：“我是神明，你们这帮猪狗畜生敢这样对我，必将......”

啪~

“你！.......”

啪~

“我.......”

啪~

三记清脆的耳光之后，文曲一把揪住阿米娅额头上的两根触须，将她的头扳扬起来。

“少给我说屁话，自吹自擂的神明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啦？”

“我什么都不会说，今日受的屈辱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见阿米娅如此嘴硬，文曲开始用刑，招呼孙姐与文雅上前协助。

剥皮、插针、剜肉、挑筋、断指、锯割胸乳、剖腹抽肠、尖刀弹琵琶......

刘喜打了个哆嗦，说道：“女人狠起来没咱爷们啥事了。”

何凡见阿米娅一声不吭，拦住文曲说：“不对劲，你不管用什么酷刑她好像都没感觉。”

文曲也有些累，点头说：“好像是的，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何凡摇摇头，他可没有洞察人心、窥探记忆的异能。

阿米娅见众人无可奈何，挑衅道：“哼哼，怎么了，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刘喜推开何凡，上前说：“你们这样不行，要从心理上摧毁她的意志。”

“哦？那你说要怎么办？”

“神明自诩高贵，最害怕遭到羞辱，你们让我来试试。”

所有人都退开几步，等着看刘喜表演。

刘喜在阿米娅身前站定，清了清嗓子却半声不响，转头左右看了看说：“你们都站开一些，我接下来要说要做的事不适合围观，不然我心里压力太大，影响发挥。”

“都散了吧，没什么看的。”

“走吧，让他试试，不行就送阿米娅上路，别浪费时间。”

“刘哥，你悠着点，她下半身都没了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走远了，把舞台留给刘喜.....

何凡与文雅找了块草坪坐下，聊起了进入中心区域这一路的遭遇。

何凡突然问起曹赫轩与李香兰，文雅垂下头。

“没有，我没见到他们，听说阿米娅降临后，把她觉得长得丑的异化者都杀了，其中就有曹赫轩，李香兰因为替曹赫轩求情，也被杀了。”

“长得丑......就杀了？”

“嗯，大部分异化者本就奇形怪状，所以都死了，活着来到望江阁的同盟成员不多了，加上这一路上又牺牲不少，就剩下你先前看见的这几个了。”

何凡也垂下了头，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份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情谊在。

虽然一开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从文雅口中得到确认，依然觉得心情十分沉重。

何凡联想到狗二，又想到严跖高，邹巨，陈娇娇等……

“抽烟吗？”

文雅接过何凡的烟点上，转头看向远处树下的刘喜。

何凡也跟着看过去，只见刘喜坐在阿米娅身前，双手比划嘴里嘟囔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