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柴六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一咳，更是让陈琼英没了底气。

“要不然，还是……”陈琼英露出拒绝的神色。

“如此甚好，倒是劳烦刘公子了。”柴六却是接过了话。

“如此小事，不值一提，如果能给恩师觅得良才，倒也算是回馈师恩。”那刘公子坦然道，却也察觉到柴六微微的敌意。

确实，对当夫子的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桃李满天下来得重要。

“劳烦刘公子。”陈琼英也稍稍行礼。

一行人等就走出书肆，朝着修齐学堂走去。

……

路过一间院子，传来阵阵读书声，常玉琢惊喜地问：“这就是修齐学堂吗？”

又接收到陈琼英递过来的眼神，加了句“刘公子。”

“此乃明德学堂，修齐学堂还得稍稍往前。”刘公子解释，“不过明德学堂近两年发展很快，又有乡绅资助，是以看起来确实风头正盛。”

刘公子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丝毫不夹私，柴六听了也是侧眼看去，心里明了不少。

“哦……”常玉琢稍稍失落，因为这学堂看起来确实很富贵，让人觉得读书是件高贵的事情。

“那也正常嘛，要不然束修那么贵。”常玉珂却在一旁插科打诨，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是哈。”常玉珂想着学费的事儿，突然又回过神，对修齐学堂又有了期待。

一行人继续朝前。

……

待到一间古朴的小院子门口，刘公子终于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常玉珂抬头看去，院门不大，牌匾上书“修齐学堂”四个大字，用的是行楷，铁画银钩，不似一般人的笔力。

刘公子上前轻轻叩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就见一花甲老人从门后走了出来，对着刘公子露出了笑脸：“子君，你来啦。”

“吴伯，辛苦你了。”刘公子对那老人客气作揖，“今日刚好回镇上，特来拜望老师。遇到一众朋友，想要请教老师，我就带他们一起了。”

“好，好……先生就在内院，你可自行带他们去。”吴伯满脸堆笑，抬手示意众人往里走。

柴六作揖，陈琼英福了福身子道谢，也示意两个孩子对吴伯见礼。常玉琢也学着柴六作了作揖，常玉珂却是不走寻常路。

“谢谢吴伯。”常玉珂甜甜地说道，“以后我哥哥在这里读书，还得劳烦你照顾呢”。

常玉珂有一种直觉，这里应该是比明德学堂更好的选择。

“好……”吴伯笑得更开心了，这乖巧的小女孩，让自己想到了小孙女儿。

……

进得院内，树木茂盛，幽深宁静，古朴之气扑来，让人觉得静气凝神。

真是读书的好地方！常玉珂感叹。

路过讲堂，底下二十多人俱在聚精会神地温习书籍，课堂里安静地能掉落一根针。偶尔有轻声低语，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

刘公子解释：“想必刚才已经讲过课了，学子们正在温习。这会儿老师应当在书房，你们可以随我同去。”

众人颔首。

再走几步，刘公子停在了内院侧边的一间厢房门口，轻轻叩门：“老师，学生带朋友来拜访，不知是否打扰？”

“进来吧。”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不是说是个老夫子吗？常玉珂内心纳闷。

众人进得门去，就见一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藤椅上，虽略显清瘦，但精气神十足，现下手上拿着毛笔正在写什么。

“老师，学生又来看你了。”刘公子上前作揖，然后一一介绍同行人员。

柴六也上前见礼：“拜见先生。”常玉琢也学着柴六一起作揖。

“这位后生正在为求学苦恼，因其颇具潜力，又与学生一段渊源，学生斗胆带他来见先生。”刘公子解释道，还抬手示意常玉琢。

刘公子为何如此确定常玉琢颇具潜力？自然是那日他阅读收据时，发现常玉琢在一旁悄悄默念，待到后来，似乎是全然一字不差背了出来。

当时刘公子就很惊讶，但陈琼英没有透露出让小孩读书的打算，自己也就此作罢。

如今偶遇，那边却是改了主意，自己肯定是要给老师推荐推荐。

“哦。”李泉笙语气略带诧异，“如何称呼？”

柴六示意常玉琢上前，常玉琢略作正经地拜了拜：“见过先生，小子常玉珂。”

“何时开蒙？所学为何？”李泉笙语气郑重地问道。

“我还没有开蒙。”常玉琢如实以告。

陈琼英在一旁略显着急，担心是不是坏事儿了。一点基础没有，学堂是不是不收。

柴六似乎知道陈琼英所想，投过一个眼神安慰。

“那不知你为何读书？”李泉笙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