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姐姐带着若楠到鞋厂看了看，我和丫丫留在家里，按说丫丫应该送回义乌了，她还需要上课，可是按我目前的状态，一步都离不开人，而我人一旦发昏的时候，我只认识若楠跟丫丫，别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让我感觉到害怕。

所以若楠决定，还是让丫丫陪我两天，她才能帮忙处理这边的事情。

从鞋厂回来后，姐姐出发要回上海，在上车前，她心疼的看着丫丫，自言自语的说到，孩子这么小，不应该承担这么多啊。

然后又对若楠说，这边就交给你了，医院的事等我电话。

姐姐走后，若楠开始着手鞋厂的事，老吕头是鞋厂除了姐夫之外，唯一还管事的人。若楠把她请到家里，商量着接下来鞋厂该怎么办？

老吕头说：“这个厂啊，说白了就是福利厂，要支撑起一个福利厂，没有牛厂长这样的情怀啊，是做不好的，你一个外乡女人，我们不能要求你一定要做，自己考虑清楚再觉得。”

老吕头这话说的倒是实在的很，他完全是站在若楠的角度为若楠考虑。

若楠说：“既然姐姐委托我来做了，我不能就此放手啊，只要有一线生机，也不能让它停下来，并且，这路不是刚刚修通么，当初做不下去，无非就是路的缘故，路都通了，没有做不下去的缘由。”

老吕头说：“话是这么说的，不过账本跟厂里的所有资料我都给你带来了，你先看看吧。”

老吕头把几本像是小学生你作业本一样的本子递给若楠，若楠接过本子。

她一边看一边皱眉，老吕头在一旁看着她，有些紧张，他嘴里虽然是说着工厂不开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心里却担忧的很，工厂一旦关闭，就跟上回一样，他就得卷铺盖回老家，我记得他说，老家已经没清人咯。

若楠看完本，苦笑着说：“这账上，是一分余钱也没有啊。”

老吕头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看了看在一旁地我，递给我一根，我没接。

“本来也是有利润的，你看看工价，别的工厂是一年一年往下降，我们是一年一年往上升啊，尤其是这两年，牛厂长说停工了这么久，既然复工了，就得让大家赚到钱，弥补一下损失。他把工价一提再提，把利润空间全部压缩了。

他还说，反正厂房是村里的，没有成本计算，利润当然要返给村民了。”

若楠说：“这样啊，老吕头，下午呢你召集一下厂里的人，开个会，大家商量，这个厂要不要再开下去，然后我们再决定好吗？”

“由大家说啊，这个可能不大好，大家的意见杂乱的很啊。”老吕头担心的反问若楠。

若楠说：“老吕头，这个关系到厂里将来怎么运行，如果是我或者你单方面把这厂给关了，我们两个都是罪人，不光把村子里的人得罪光了，大姐夫也不会瞑目的。而我们不征求大家的意见按，按原来的模式继续经营下去，这个厂也走不远，等这一批老人年纪再大些，都做不动了，年轻人又不愿意做，这个工厂最后还是的跨掉，这个，是大家希望的吗？”

老吕头一个劲的点头，说：“理是这个理，可那的费多大的劲啊。”

“不怕，我们做人做事，丑话说在前头，愿意干的人就干，不愿意干的，自己有想法的，我们给结账走人。免得以后不好管理。”

老吕头看若楠说的很坚决，说那我就先去通知大家，所有的事情，会上决定？

若楠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你把厂里有的钱全部提出来，会上有用。

老吕头说，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

若楠说，有很多人会要领的，你拿来再说，以防万一。

老吕头匆匆的走出我家。

若楠看了看我，问：“我们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我说：“你有可能会把全村的人得罪光。”

“我赌有三分之一的人会留下来，留下来的，将来都是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