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树灵泉
作者:若谷归来 | 分类:仙侠 | 字数:9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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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黑甲寻痕
王城郊外,一支骑兵队伍正缓慢的在草原上漫无目的的游荡,领头的将领正是逃出来的日元烈,银色铠甲和白色的披风本可衬托出他匀称而健壮的身体。可此时他却弯着腰驮着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不如他肩上的那只海东青呢。他的身后跟着两位身穿黑色铠甲白色披风的将领,同样也是一副无力颓废的神情。
其中黑脸将军的脸上还有一道新添的鞭痕,从左脸颊穿过厚厚的嘴唇一直延伸到右腮帮,说不出的滑稽好笑。
旁边的光头将军不时的扭头看着黑脸将军,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黑脸将军瞪了回去,摸了一下脸上的鞭痕,口齿含糊不清的说道:“苻石安,你小子想笑就笑吧,不要憋出内伤来。”
光头将军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鲁日达,我们一起偷看银面,就你留下罪证,听说银面正到处在找那个被她鞭子抽中脸的人,准备要扒了那个人的皮蒙一面战鼓。”
“反正她看到我们三个人影,大不了我把你们都供出来,正好蒙三面战鼓。” 鲁日达立即反击。
笑声戛然而止,“一开始,我就反对这样做。是被你们强架去的。” 苻石安满脸懊恼。
“你说银面信你的话还是信我们两人的话。” 鲁日达发现这招挺管用。
日元烈扭过脸来,安慰道:“我们躲一阵子,再让哈耶帮忙求个情,大不了去域北高原,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他们呢,等过个一两年银面的怒火消了,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鲁日达直起腰:“就是,我们本来也不是要去偷看她那个什么,只是她一直戴着银色的面具,不知道她长的怎么样。好奇而已嘛,也没有什么大罪,是吧,九王子。”
“我听父王说,这个银面是因为她阿爸战死,才戴上银面具。从来没在人前摘下过。不过看看她的身材,想必样貌也不会差。”这番话引起了后面两位‘禽兽’的一致共鸣。
一只信鸽从空中飞过,引起日元烈等人的注意,苻石安说道:“像是信鸽。”
日元烈解下猎鹰脚上的皮绳条:“管它是什么,先用来喂饱我的小青。” 海东青展翅扑向空中的鸽子。
不一会儿,海东青抓着鸽子飞到日元烈的马前,早有侍卫下马将爪子里的鸽子取下,递给日元烈。鲁日达和苻石安好奇的凑了上来,三人看到鸽子脚上的小竹筒,苻石安说道:“还真是一只信鸽。”
“打开看看。”鲁日达还是那么好奇。
将死鸽子丢给旁边的护卫,日元烈抠掉竹筒头上的蜡封,用指尖轻轻将竹筒内的布片拨了出来,展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北有南下意,青龙藏内鬼,白狐现行踪,虎王多回顾,邱行南归路,见面自分明。
日元列将布片小心的放入怀中,“这下我们可以回去喽。”辨明方位,拨转马头,身后的两人快马跟随,这支骑兵队伍如同一片白云向着王城飘去。
※ ※ ※ ※ ※
凭什么不让我去,而让那个废物去。现在好了吧,他的狗都不会追踪了。他猛得勒住狗的缰绳,将近半人高的大狗提离地面,黑色猎犬的身躯在空中挣扎,发出一声哀鸣,他吼道:“快闻。否则我炖了你。”
“够了,”兀格柯摘下毡帽,光秃秃的脑袋冒起一丝水气,“你把狗弄死了,就能找到牛牭了吗?”他也着急。
“谁知道牛牭是不是钻到哪个女人的帐篷里,忘了时间。”吊在半空的猎犬得到一时喘息,凶熊嘀咕道。淡黄色浓密毛发几乎覆盖他裸露在外的整个前胸,高大而粗壮的身躯,若是他的脑袋能够再大上一圈,至少可以算的上是一位威武的汉子。
“苏剑或许会,牛牭绝不会作出这样的事。” 兀格柯摇着他的秃头,作为黑甲人中的情报组,每天清晨的情报汇总必不可少,但一向勤恳的牛牭今早没有出现。“把人给我带回来,严惩不贷。”新上任的黑甲头领大怒,也连累到他们这个小组受到责难,勒令他们将人立即找回来。
“该死的狗儿。” 凶熊又准备拿猎犬撒气。兀格柯一把夺过狗绳,将猎犬牵到一边。他知道凶熊有怨气,原黑甲头领勒佐接到秘密任务,从他们这个小组中抽调了两人,可没有凶熊的名字。兀格柯知道,抽调苏剑,凶熊不敢有意见,可一直被他们欺负的小狗儿竟然也在抽调的名单中,这让凶熊愤愤不平。兀格柯伏下身子,抚摸猎犬的头,在它耳边小声叮咛。如今牛牭又失踪了,整个小组只剩下他跟暴虐成性的凶熊,还有就是这只由小狗儿训练出来的追踪猎犬。
猎犬漫无目的嗅着,它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你知道最近牛牭在追查什么事情吗?” 兀格柯问。
“不知道。他没说。” 凶熊翻着白眼,“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
“我们一起想想。” 兀格柯脸色平静,“他汇报时说了什么?”
“我记得他说一切正常。” 凶熊跟上兀格柯的思路。
“他的脸上很是疲惫。” 兀格柯继续引导,“感觉整晚都没有睡。”
“满身酒气。” 凶熊嘟囔,“我还埋怨他有酒喝,也不叫上我。”
“酒,对了,他喝酒了。” 兀格柯眼睛一亮。
“你是说他喝醉了没起来?” 凶熊皱着眉,带着疑问。
“什么地方可以整夜喝酒呢?” 兀格柯牵着猎犬便走,凶熊迷惑的跟着。
夕阳下。
兀格柯没想到猎犬会将他们带到这样一个地方。在湖边一处不太高的山坡上,杂乱无章且拥挤分布着一个个低矮的房子,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用捡来的木板敷上湖畔的黑泥胡乱搭建而成,屋顶多是用残破的帐篷拼接,五颜六色且满是污垢。既便如此,这里的人们还是在房前屋后围出一块不大的空地。
在余晖照耀下,他发现一群黑瘦的孩子裹着破破烂烂的羊皮,光着脚好奇地远远跟着,像极了路旁庭院门口夹着尾巴的土狗。猎犬带着他们跳过缓慢流动着家畜粪便的小溪,绕过几处臭气熏天的水洼,一路向上,最后在一户庭院前停下脚步。这样的味道它也能追踪到,训练它的小狗儿没少下功夫。兀格柯屏住呼吸向后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黑甲人悄悄围了上去。
房子坐落在山坡的东北角,院墙只有半人高,干裂的泥土墙风化出无数小洞。在院子的东面垒出了一个羊圈,几乎占据了大半个院子。余下的地方还算整洁,房门紧闭,房门两侧各开出一个不大的窗户,从外往里观察,房内黑漆漆,静悄悄。
凶熊捂着鼻子向前靠,被兀格柯一把拽了回来,在他耳边嘀咕:“交给他们。” 凶熊顺从的点头,早已没了清晨的气势。
事情总是这样一旦抓住重点,解决起来就一点都不复杂。这次重点就在酒上,能让牛牭整夜喝酒的地方并不多,绝不可能是某个牧民的帐篷。兀格柯将猎犬牵到卖酒的酒坊。中午时分。猎犬终于在楚家商行附近嗅到了气味,追踪着气味他们来到堆场内的那座淡黄色帐篷旁。兀格柯阻止猎犬的狂吠,凶熊抽出铁骨朵将上去阻拦的伙计吓退,慢慢挑开帐门,没有血腥味,寻常的如同周边任何一个帐篷。
“你们是谁?”老王掌柜上前询问,走南闯北的他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两个长相奇怪的人带着一条破狗直直闯进商行,四处乱翻。楚家的声誉算是被毁了,“我们的担保人是宗石长老。”这是王掌柜见到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可惜,对方不为所动。
“黑甲人。”兀格柯冷冷丢出一句,牵着猎犬钻进帐篷内,凶熊带着残忍的笑守在门口。猎犬径直冲向成捆的雪熊皮,不停嗅着气味。当他从雪熊皮中抽出那块麻布,兀格柯终于明白牛牭在追查什么了:那个购买子母雪熊皮的虎门奸细。 牛牭去了哪里?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解下猎犬脖子上的项圈。不多时,猎犬对着一处角落狂吠不止,他上前掀开铺着地上的牛皮,便怪叫道,“熊儿,报警叫人。”
“他们开始行动了。” 凶熊的低呼将兀格柯拽回现实。
一队黑甲人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一只利箭毫无征兆的从漆黑的房内射出,贯穿其中一人的前胸,他朝后跌倒,随即撞在矮墙上。一、二、三,无数箭矢射来,惨呼闷哼顿时响起,黑甲人翻滚跳跃纷纷寻找躲避的角落。
凶熊在第一时间卧倒,躲在兀格柯的身后,他暗自庆幸听了兀格柯的话,猎犬上前想去舔他的脸,他怒哼着抬起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牛牭的那张脸,羞涩中带着兴奋的笑容,可惜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让这笑容变的说不出的恐怖。他甚至不敢再看上第二眼,可猎犬舔着牛牭的脸发出一声声哀鸣。它当我们是伙伴。想到这,他将猎犬按倒在地上,摸着它的头。
兀格柯缓慢的向后挪动着身躯,来到凶熊的近前,低声道:“我们撤。”猎犬通过雪熊皮的气味找到了巢穴,既然敌人已现踪迹,那么他们在这的任务已经完成。
“干什么去?”凶熊问。
“追寻其他的线索。” 兀格柯抱起猎犬侧身翻滚,头上的毡帽掉落下来。他便顶着光秃秃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等等我。”凶熊拾起毡帽猫着腰跟随。
“我们是落叶城楚家商号,安管事昨日下午离开,说是去见崔总管,此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老王掌柜凄厉的哭喊声中夹杂着皮鞭的呼啸,“宗石大人是我们的担保人。”他早就没有刚进来时的强做镇定。在安管事的帐篷内发现牛牭的尸体,他第一时间派人去请宗石长老,可还没等到宗石长老的身影,大批黑甲人赶到,直接将他们带到这里。
“还有谁去找过安管事?”兀格柯扬了扬他淡黄色眉毛。
“宗石长老的巴管家。” 老王掌柜有问必答,只求扬起的皮鞭不要落下。
“你说的那个巴管家已经死了。”牢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踢开,一位将军在黑甲头领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一道新鲜的鞭痕出现在老王掌柜的脸上,位置几乎跟这位将军脸上的鞭痕一样,“告诉我他的一切,越细越好。” 鲁日达道。
老王掌柜低声哭泣捂着脸,将所有他知道的,甚至是他臆想的事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眼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鲁日达转身问兀格柯道:“那些人是你们发现的?”
兀格柯点头。
“跟我走。” 鲁日达走向牢门。
“去什么地方?” 兀格柯问。
“抓邱震。”
“谁?”
“就是你们口中的安管事。”
“头,怎么回事?”凶熊凑到黑甲头领身前。
“小屋里的那些人都被他杀了,邱震提前跑了。” 黑甲头领瞟了一眼已走出牢房的鲁日达,小声嘱咐道,“小心伺候着,他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