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遥倒是完全不着急，仍然一脸闲适地倚靠在自己的座椅上，手里拿着落羽剑看似无聊地转来转去，蔑视般地看着被押解着匍匐在地的高瘦男子和矮瘦男子，一旁的宁修远自听说抓住上一次在密室见到的两个男子，已经赶到，和洛星寒一人一边尽职尽责地演着男宠二人组的角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之遥不催，但是趴在地上的两个人内心却已经挣扎得不行，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矮个子男子率先支撑不住了，结结巴巴地说着：“我……我说，我全都说。”

“你疯了？！”高瘦男子一脸震惊地看着矮瘦男子，满脸写着不敢置信，“说出来的话，我们会死的。”

“你说出来不一定真就死了，但是不说出来，咱俩现在就得死。”矮瘦男子直起身子顶撞回去，这个右护法一看就不是善茬，本以为这样耗下去妖族右护法会先沉不住气，却没想到，她完全不在乎自己说不说答案，似乎说与不说，右护法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高个子男子不语，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低下头，一脸挫败感。

“我们两兄弟，是作为鬼族和妖族的沟通者奔波在两族之间的，换句话来说，我们俩就是个传话筒，鬼族有什么需要妖族做的事情，就让我们俩传话。”高个子男子斟酌着说出了一些表面的东西。

慕之遥哂笑一声，低着声音，吐出了几个字，只这几个字，就让面前跪着的两个人大惊失色。

“若是不想说，那便不必说了。”慕之遥挥了挥手，打断正站在一旁给自己打扇子的首席大师兄洛星寒，“小洛洛，去找丹师，给他们俩喂点断肠散，丢进妖窟里去吧。”

洛星寒停下手里的动作，迈开腿就要离开，地上两个人却连连磕头求饶：“别别，我们说，我们真的什么都说。”

尽管不清楚右护法大人口中的断肠散是什么，但是妖窟两人那可太清楚了，那是以前用来惩罚妖族叛徒的禁地，里面的毒物妖物根本没有人能够说全，但是从来没有妖族能够活着出来，据说，妖窟那简直就是妖族最大的噩梦。

洛星寒仿佛没有听见两人的求饶，脚步不停，眼看着从两人身边长腿迈过，不带一丝犹豫地继续往前走。

这哪里还了得，高瘦男子和矮瘦男子也顾不得是不是尊重右护法了，赶紧飞扑过去，一人一边就抱住了洛星寒的大腿，一边口中不停求饶阻拦。

这一人抱一条大腿的动作，加上两人为了活下去，抱着洛星寒的大腿那叫一个紧，当日是如何被抓进妖族的感觉又再次涌上洛星寒的心头，密集恐惧症突然就激发了出来，洛星寒突然就觉得，恶心坏了，有一种反胃的冲动。

洛星寒赶紧扭头向自己的二师弟宁修远眼神示意，宁修远看着洛星寒的眼神，有一些疑惑，毕竟当日被抓，宁修远不在列，所以此时不能感受到洛星寒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就在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耽误中，洛星寒的恶心感终于压不下来了，“呕”地一声吐了出来，正好吐了高瘦男子和矮瘦男子一身。

高瘦男子和矮瘦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喷了满头满脸，都原地愣住，一动都不敢动，趁着两人怔愣的时间，洛星寒快速从两人抱大腿的动作中挣扎了出来，夺门而出，慕之遥喊都喊不回来。

场面一瞬间有些尴尬，慕之遥面具下的表情都有些皴裂。

“那个……你们还说吗？”慕之遥酝酿了一会儿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

右护法的声音将两人从僵硬中拉回神，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在生死边缘徘徊，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不整洁，又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宁修远赶紧挥出一道灵力阻拦两人前进。

“说，我们说。”两人一边拼命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一人一句，开始疯狂往外输出妖族和鬼族的秘密。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中，慕之遥和宁修远总算是找到了重点。

相传，鬼族自从上古大战之后确实消停了很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隐隐有复出的迹象，但是鬼族在之前的大战中已经大伤元气，再加上鬼族历经了鬼焰之劫，几乎可以说是鬼族境内，寸草不生。

如此一来，鬼族要生存和发展，就不得不借助外界力量，而这外界力量的媒介，鬼族就找上了距离自己地理位置最近，且亦正亦邪的妖族。

但是，鬼族最开始找上当时的老妖王想要谈合作，却被老妖王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是奇怪的是，之后鬼族就没有再出面联络老妖王，而是一直悄无声息。

原本以为鬼族就此放弃，却没想到，鬼族开始从妖族的内部贵族入手，利用利益诱使妖族的贵族开始逐一叛变，到最后从内部成功瓦解妖族，并终于在某一天，诱发起了妖族的内乱。

而从那一宿之后，老妖王被鬼族杀害，新摄政王和鬼族达成合作，鬼族扶持妖族新摄政王上位把控政权，从此利用妖族夺取外界资源，滋养鬼族内部发展。

“这么说，你们俩就是个工具人？”慕之遥听完两人的描述，笑容有些玩味。

两人先是怔愣了一番，毕竟头一次听见“工具人”这样的头衔，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仔细品味了一番，纷纷觉得，自己可不就是工具人嘛，吃力不讨好，两边不是人。

“那你们是妖吗？”慕之遥试探过两人身上的妖气。

两人身上与其说是妖气，不如说是腐朽的妖气，似乎带着沉沉的腐烂气息，令人作呕。

“妖？”高瘦男子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奇怪，最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我们兄弟俩现在应该说就是妖不妖，鬼不鬼，似乎两边都不认可我们的属性，我们除了继续给鬼族当走狗，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