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屋内。

少衡宇捂着脸， 眼神落在自己创造出来的图画，身体某处在跃动。

柳玄拉起衣袍忍不住抬脚就踹，少衡宇摔到地上，脸色不带一丝尴尬，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袍。“力气挺足，看来少主好得差不多了。”

少衡宇面色平常的坐在柳玄身边，伸手拢了拢柳玄衣服。

柳玄抬脚踹下去，“滚？！”

“这个死人鱼趁你睡着的时候，动手动脚！”小金怒吼道。少衡宇刀人的眼神看着小金。小金白了一眼，“说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族，实际上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少衡宇挥手，捆仙绳拉紧将小金的脖颈勒得紧紧。小金难受的用蹄子扯脖子上的捆仙绳。

柳玄整理身上的衣服，“放开它。”

“命令我？！”少衡宇问道。

柳玄抬头神色冷漠看着少衡宇。为什么碰上的都是脑子不太正常的人。“你想让它死？”

少衡宇讥笑道：“看心情。”若不是要保持柳玄的好心情，他恨不得随手将畜生杀死。

柳玄翻身从床上站起来，拖着身子一步三喘气儿：窝草，我看起来好严重。

“凌宝，我身体怎么样了？”

脑海里，凌宝道：“没事，最多还能吐两口血。”

凌宝话音刚落，柳玄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飞溅在小金身上。

柳玄捂住嘴巴，口中残留的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滴在地面上。

“凌宝，这太吓人啦，我真的要噶了。”

“放心，死不了，我给你护住心脉、五脏六腑。”

少衡宇飞快来到柳玄身后，搂住他劲瘦的腰肢，“别动，回床上休息。”柳玄伸手抓住少衡宇的手臂，衣服上沾染道道血痕，看得触目惊心。

“不怕，我不会让你出事。”少衡宇加大力道紧紧搂着。

两个人贴在一起。

柳玄感觉身后被东西碰到一下，身子僵硬，随后反应过来，转身推开少衡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柳玄带着颤音，“什么东西？”

“鱼鳞啊？！”少衡宇面不改色的说道。他心中直骂：也不打声招呼就出来遛弯儿了。

“哦哦哦。”柳玄尴尬的看向别处。

“啊，少主以为是什么？”少衡宇玩味儿地看着柳玄。

“没，没什么。”柳玄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没事，没事。”他用手指着小金，“松开小金，这样勒着会死的。”

小金被勒得面目狰狞，嘴里挤出几句话，“柳玄，我不会死，不用担心。主要主人不死，我就不会死！”

少衡宇希望小金当场死去，但却清醒的认识到不能让它死了。他一挥手，捆仙绳瞬间松开，小金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缓过劲来大口大口吸气，四肢并用，一点点地爬向柳玄。

“少主，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少衡宇厌恶的瞪了一眼小金。

柳玄伸手摆了摆，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不用。”

后退一步，刺疼少衡宇的眼睛，他不会乱来，又何必如此划清界限。

他大步走向柳玄，将人扛起。

“放我下来。”柳玄慌张道：“要吐血了，要吐血了！”

“一会儿就好。”他伸手拍了拍肩上的肉肉。用其他方法，小鱼鳞会和你碰面哟。

他扛起柳玄大步朝床上走去，将人小心地放在床上，用衣袖擦拭柳玄脸上、嘴边的鲜血，低头温软贴在柳玄额头上。

“好好休息。”

“别为难小金。”

“我的少主真是仁爱，连畜生也要……”

柳玄伸手堵住少衡宇的嘴，语气虚弱道：“不要张口闭口便是畜生，畜生的叫着。在隐月岛没教过你尊重？”少衡宇闭着眼睛，用脸蹭了蹭柳玄的手心，眉目间那盛气凌人的气势消失不见，竟有几分乖顺在里头。

少衡宇心想：小鱼鳞又支棱起来了。

“小金在我狼狈的时候，奋力救过我。”柳玄皱眉，驱走脑海里浮现的不堪画面，“你就当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不要为难它。”

杀畜生的方法有很多种，机会自然有得是，不必急于一时。少衡宇睁开眼睛，盯了柳玄片刻，“好。”

小金从地上爬起来，摇晃身子来到床边，抬头对着少衡宇龇牙咧嘴；转头对上柳玄时，一双牛眼睛水汪汪，充满了委屈。它一跃，飞到床上爬到柳玄身边蜷缩身子。

柳玄伸手摸摸小金的脑袋，“想不通你为何这般粘我。”

“想不通就把它丢了！”少衡宇伸手就要抓住小金。

柳玄拍开少衡宇的手。

小金龇牙，一副要咬死少衡宇的表情。

“好了。”少衡宇的手换了一个方向，捏了捏柳玄的脸，“我叫人赶紧送药来，你先休息。”

柳玄伸手拽住少衡宇的衣袍，抬眸看他，“谢谢。”

“谢什么？”这个角度看去，正合适。少衡宇心不在焉的想着。

“……”啊，谢你不为难小金？还是谢你找人给我看病。

柳玄一时语塞。少衡宇轻笑一声，转身落下一个贴贴，“少主，我收下了。”他扯开衣袍，“不过，我现在有点急。”

小金伸长脖子，确认少衡宇真的离开，便跳到柳玄双腿上，缩着身子闭上眼睛。

柳玄伸手轻轻抚摸小金的后背，金属皮囊冷冰冰，却异常的好摸，他忍不住摸了又摸。

小金眼皮一沉一沉，呢喃：“好舒服。”便睡着了。

柳玄抱起小金，放在怀里慢慢地抚摸。

……

冷风刮在身上，钟衍之竟觉得怀中那股暖意隔着千山万水将他包裹。

目光远眺海边之境的方向，有个少年在那里，可惜不是在等着他。

“柳玄看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钟衍之自嘲道：“一定是一剑捅上来吧，断痕，你说是不是？”

脚下的断痕剑没有任何回应。

……

空空荡荡的大殿中，细碎奇怪的声音从窗缝里溢出。

“柳玄。”

少衡宇愣愣的看着右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