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柳玄一巴掌狠狠抽在钟衍之的脸上，“疯子！”手忙脚乱地在地上跪行拉开他和钟衍之的距离。

脚踝上传来一道力，柳玄转身看去，钟衍之攥紧他的脚踝，眼神缠绵地看着他，“玄玄，如果种下的情丝蛊是开始，那抽取情丝蛊并不是结束，你相信我。”

他双手攥紧柳玄的脚踝，刺眼的鲜血染红他白色长袜。

柳玄努力蹬了好几次，钟衍之却不愿意放手。

眼中满是坚决和狠厉。

像是柳玄不答应他，便将这脚踝拧脱臼！

“阿爹，爹爹！”

阿焱的声音打破安静的局面。

二人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仿佛之前的恩怨纠葛化作一阵清风消散不见。

柳玄循着声音看去，是一处拐角。

“阿爹，爹爹！”

没有看见小家伙的身影，倒是听到他的声音了。

钟衍之飞快掐着诀将地面上的鲜血弄干净。

柳玄勾起地上一张能用的传送符握在手中，掐了一个净身诀，脚尖一点朝着阿焱的方向飞去，单手捞起阿焱抱在怀里，低头亲在阿焱的额头上，“阿焱乖，等阿爹来接你。不哭。”

他将阿焱放在地上，飞身后退，很快消失在阿焱的视线之中。

阿焱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地追着柳玄离开的方向，“阿爹，阿爹，等等我！”可还没跑多远，啪唧一声摔在地上，“哇哇哇哇，好疼！”

柳玄躲在拐角后，无力地靠着墙壁，眼泪无声的滑落。

阿焱是个小孩子，应该有爹娘的庇护。

他也是个小孩子，本也是有爹娘的庇护。

可惜……

柳玄闭上眼睛，咬牙狠心点燃了传送符咒。

符咒燃尽，阵法成，亮光闪耀到消失。

等钟衍之抱着阿焱赶来的时候，地上的传送阵法已经消失不见了。

阿焱抱着钟衍之的脖子一边哭一边吵着要阿爹。

钟衍之苦涩一笑，“又跑了。”

“？？？”阿焱停下哭声歪着头盯着钟衍之。“阿爹？阿爹！”

“呵~”钟衍之看着呆呆愣愣的阿焱，“我们会找到阿爹的，别哭了。”

怎么能丢下他和阿焱呢？

我们三个分明不可分割啊。

*

兽族境内。

某处山洞之中，亮光闪过，柳玄躺在地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玄凌啊玄凌，你种下的因凭什么我来承受你的果？！”

“你也应该承受不是吗？”

直到眼泪流干，双眼肿痛，柳玄软弱无力地从地上坐起来，睁大眼睛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已从白昼变成了满天星空。

“夜晚了……”柳玄轻声道。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柳玄警惕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默数。

一！

二！

三！

一个黑影窜出来落在柳玄面前。

柳玄不客气地白了一眼。

瞧着柳玄白他一眼，赵源就知道现在站在山洞前的这个人是柳玄，不是神明大人。他爽朗的笑了起来，“噗哈哈哈！吓到了吗？”

柳玄收起手中的不悔鞭，头也不回地返回山洞之中，里面的东西一尘不染，倒是出乎意料了。

赵源跟着进来瞧着柳玄眸中闪过的惊讶，笑着说道：“没想到山洞很干净吧！你得感谢我经常回来打扫。”

实际上，赵源生怕那天神明大人返回山洞，看着乱糟糟的洞府会责怪他，所以才会隔三岔五的过来打扫。

柳玄没心情和他打趣，从芥子袋里召出多余的帷帽套在头上。

他不想对方看到他身上的痕迹，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无聊。”柳玄盘腿坐在床上准备闭目入定。

赵源嘴角噙着笑意凑到柳玄面前，隔着面纱看着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找到这里？”

他先回了炉石之城的小巷子木屋里，却发现柳玄不在，问了安和才知道柳玄大半天没回来。等到天黑了下来，赵源猜着玄凌大人可能占据柳玄的身体，他琢磨着回兽族王城的山洞看一看。

没想到还真的在这里。不过，不是玄凌大人的灵魂占据身体的主权，反而是柳玄。

倒是勾起他的好奇心。

柳玄睁开眼睛，“不在乎。”

“呵。”赵源勾唇一笑，赞赏道：“你这一点跟神明大人很像，一样的不爱理人。”

“我也不爱理畜生。”柳玄冷言道：“所以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你！要不是晚上神明大人会占据你的身体，我根本不会追到山洞！”赵源眼里闪过怒意，“你现在骂我畜生？你可想过有一天你变成普通人便可以任由我拿捏？！到时候可千万别落到我手上！”

“怎么？”柳玄挑了挑眉，“你和你的神明大人有什么要事商量，非得闻着味儿的找来？”

赵源：“……”怎么觉得他像骂我是狗？

“当然啦！”赵源挺直腰背，“和你柳玄说了也没关系。往后你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

“神明大人决定在炉石之城设下破天大阵，到时候阵法启动，冲天之举指日可待！”赵源金色的眸子凝视柳玄，“到时候你若是还在我们身边，可以仰望神族玄凌大人杀回神界的英勇之姿！”

柳玄失去神力的那一天，他要不要把柳玄藏起来当他的梳洗小仆人就好了。

长得这般细皮嫩肉又好看的人，大概是种不了兽族的食物。光是一些植物的种子，长得离奇，大得离谱，柳玄失去神力应该是拿不起来。

到时候就像养个小宠物这般养着他，也不是不行。

这么娇小的人，食量应该很小……

赵源陷入乱七八糟的思绪，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让玄凌大人和柳玄分开，抱着柳玄小仆人藏进他的兽族王城。

“哦？”柳玄轻声一笑，“我很期待呢？！”

是你的神明大人拥有破天之力，还是我？！

“可惜有没有那一天呢？！”

柳玄的话语打断赵源的胡思乱想，他回过神听到柳玄的话，拧眉不满道：“你不用太担心自己看不到那一天。”他试着安慰柳玄，“虽然你失去了神力可能会不适应，但是，那神力本就不属于你，不要太过奢望和难过了。对于凡人来说，拥有神力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