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看着赵源趴在地上，仰头看他，眼神里是从未见过的抵触情绪。

“你不服？”玄凌高傲地看着赵源。

赵源敛起眼神中的不满，“我愿意追随玄凌大人。”

玄凌将带血的椅子丢向一边，“你要时刻清楚，跟着我，追随我才能再次返回神界。”

“是。”赵源应道。

玄凌对赵源这样顺从的态度很满意，他脱力地坐在地上，抬手看着瓷白的手指，出现了一些磕碰的痕迹和长长的裂缝，问道：“石辛子呢？找到了吗？”

“没有。”赵源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我的身体脆弱易碎，要是不尽快维护，恐怕这些手指都要裂开碎掉了。”

赵源低头闷声道：“我尽快想办法找到石辛子。”

“嗯。”玄凌从地上站起来，道：“破天阵也应该着手布阵，你差人拿这个世界的沙盘来，先确定从哪个位置开始。去准备一下吧。”

赵源密音入耳，唤了手下送来沙盘放在殿中。来的半兽人头上长着狗耳朵，看到兽王受伤，龇牙发出低吼的声音，握紧拳头迈步朝着玄凌走去。

“退下！”赵源喝道。

“兽王？”两个手下不明白兽王为何要维护这个四肢僵硬，表情奇怪的人。

兽族永远臣服于实力强劲的人，但不接受没有把他们打趴下的陶瓷人伤害他们的兽王。玄凌这一行为无疑在打他们兽族的脸。

玄凌挑了挑眉，挑衅地看着他们，“杀你们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你找死！”

“退下！”赵源伸手扣住两名半兽人的肩膀，怒道：“兽族王城没有人族森严的等级，但是，也不能任由你们胡来。不想死滚回去！”

“是。”迫于来自赵源的压力，两名半兽人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用眼神警告玄凌。

玄凌突然拍手道，“好好好，你养的士兵倒是很效忠你。”

赵源再次跪下，“他们效忠的是您。他们是神族在凡界的战士，为神族而战，为荣耀而战。”

玄凌垂眸看着跪拜的赵源良久，才道：“起来吧。”大步走向沙盘前，道：“你认为破天之阵的幡旗应该先从哪一个地方入手？”

“破天大阵由六个小阵组成。”赵源走到玄凌身旁，继续说道：“每个小阵布置八个幡旗，阵眼位置由修仙者自愿入阵启动。”

“天下局势。”玄凌言简意赅的说道。

“天下大势，修炼者终日惶惶不安，恐煞气入体过多，跟随的炉石未能及时疏解，有入魔征兆。人族凡人的政权早已分崩离析，依靠强大宗门存在，也就管理一些凡人的琐碎事务，真正的掌权人在宗门宗主手中。”

“还有呢。”

“天生的魔族由于没有足够的魔气，只保留了不死的特征，战斗实力大大削弱，几乎沦落成被欺负的对象。”

“哈哈哈哈哈，好，真好。”玄凌开心的笑了起来，“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我过得不好，他们凭什么比我好。这也不枉我当年拉他们一起坠凡。”

赵源欲言又止，脸上甚是为难，心道：魔族坠凡尘是因为大战之时，一不小心被封天裂堵在了凡尘，连我们神族的战士也被困其中，跟你拉不拉他们有什么关系。

“继续说。”玄凌的声音打断赵源心里的嘀咕。

赵源收回心思，继续说道：“人死后化为鬼体，但是，很奇怪。我观察了鬼族千年，竟然没有发现有地府官差来勾魂。”

“那新生儿呢？”玄凌问道。

“新生儿日趋减少，生下来死胎倒是越来越多。”赵源顿了顿，“这也是全民修仙浪潮的原因之一，死者越来越多，新生者却越来越少，到这几年，恐怕没有多少新生儿了。”

“如此说来……”玄凌皱紧眉头，“难道当年之举影响了这个世界？”

赵源大着胆子说道：“神族、魔族共坠凡尘，修仙者无上升之路，死去者无下沉之路，当然有影响，如此下去，鬼族戾气，魔族魔气，修炼者的煞气，稀薄的灵力，将会互相撕扯，摧毁这里的一切。”

“……”玄凌转头看他，说道：“让你谈论天下，不是让你在这里危言耸听！”他当年的做法是为了芸芸众生，怎么可能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玄凌大人，您打算怎么做？”

“你在试探我？”玄凌挑眉说道：“试探我处理的能力？”

“不敢， 臣只想求一个方向。”

玄凌伸手揉了揉眉心，自从损失了肉体和神力后，变得敏感多疑，易怒善变了。他平复情绪说道：“我既然能斩断修仙之路，补天裂，也能撕开天空一道痕迹，重回神域！”

赵源回应道：“是。”他拿起旁边的小旗子插在兽族王城之上，“兽族王城已在城墙高处安插幡旗，剩下五处分别是炉石之城王宫，海族宫殿，暗夜之地魔王洞府，人族玄机宗宗门，隐月岛隐月宗门以及星落之地。”

“星落之地？”玄凌疑惑地看着沙盘。

赵源心领神会，用小旗子插在一处位于暗夜之地上方，隔海相望的一处偏僻小岛之上，说道：“此处是我们坠落凡尘的地点。”

“你为何不带领兽族前往此地布下幡旗？”

“……”赵源沉默片刻说道：“坠凡尘之后，我的实力大减，已经不能进入星落之地。”他内心狂喷，我分成了两个我，踏入星落之地不是找死吗？

“玄凌大人，您可以试一试？”

“……”玄凌扭头看他，“以我这个易碎的陶瓷身体吗？”

赵源默默地闭上了嘴。

“从其他五处先选出容易安插幡旗的位置，做好准备，其他以后再说。”

“是。”

“退下吧。”玄凌目光紧盯着星落之地。

赵源后退几步，转身离开的时候，玄凌突然叫住了他。

“星落之地是我们坠凡尘的地点，归天剑会不会在那里。”

赵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行礼道：“星落之地遭受强烈的冲击，我在那片废墟里找了您的神族躯体和归天剑，但是，一无所获。”

“钟鸣当时嘴里叼着我的归天剑，速去把钟鸣再给我带过来。我不信从他嘴里撬不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