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儿，切莫开玩笑。”钟鸣相信柳玄心软不会让他轻易死去，不过，让他吃一些苦头的事情还是能做得出来。“这些恶盟兽人外表丑陋，浑身散腐败的味道，太恶心了。”

“觉得恶心就不要再说话了。”柳玄压低声音，吸了吸鼻子，喉结滚动，努力地不让自己吐出来。

仔细观察这些恶盟兽人似乎和之前在兽族王城遇到的不同，他们身体更为扭曲，有些甚至可以称之为肢体之间的胡乱组合，并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尸臭味。

从他刚才杀死的那些恶盟兽人来看，有一部分甚至拥有了潜伏杀死猎物的意识，像是脱离了低级的欲望，开始拥有了智商。

如果这些恶盟兽人逐渐发展壮大，即便他们容易杀死，也会成为很恶劣又棘手的对手。

“吼～～”一头体型较大的恶盟兽人仰天怒吼。它的五官已腐烂，眼眶塌陷，鼻孔巨大朝天，张开嘴里面的牙齿如同七腮鳗的利齿，细细密密地排列着，一口能将猎物嚼碎吞吃入腹。

连续的怒吼声中，体型较小的恶盟兽人自四面八方爬行而来，迅速汇聚在大型恶盟兽人的身边，发出低沉而短促的声音。

“难道是在召唤同伴？”柳玄低声道，“不悔鞭，掉头。”

不悔鞭透着驮着二人调转方向，失去双手的钟鸣差点儿被甩飞了出来，幸亏柳玄反应快，紧紧抱住他固定在不悔鞭上。

“不行，要吐。”钟鸣闷声道。

柳玄犹豫再三，只好放弃跟踪的念头，“走。”

不悔鞭载着二人离开，来到一处断壁残垣，几根巨大的柱子矗立在残垣之中，上面雕刻着神龙绕柱逐日。柳玄抱着钟鸣坐在地上，查看他的伤口，虽不流血但看起来像是一堆碎肉，十分可怕。

钟鸣苦笑一声，“我以为你死了。后来，听到胖小猪一直提到你，才知道你安全的离开了兽族王城，当时想着我的修为恢复到原先的一半，我就离开兽族王城找你。可惜……”

“你的话真多。”柳玄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钟鸣笑得比哭还难看，“玄儿，看在我这么惨的份儿上，你让我说会儿话缓一缓吧。”

柳玄抬头双眸看不出情绪，没有再说什么。

钟鸣像是得到柳玄的默许，继续说道：“没等到我实力恢复去寻你，倒是等来了陶瓷人偶的玄凌。他不停地逼问我你在哪里？他拔了我的指甲，又用钝器伤我，逼着我说出坠凡尘之后的一切事情。我想他大概是想要知道……”归天剑掉落的地方。

钟鸣本想说出来，但转念一想，他可以利用归天剑这个秘密留在柳玄身边。

“拔指甲，钝器？”柳玄不敢相信曾经寄生在他体内的神族元婴会变成现在这副癫狂的样子，“他……”

“他真的很可笑。”钟鸣凄惨一笑，“你我在兽族王城分别之后，再也没有遇见，冷不丁地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不可笑吗？”

“或许……”柳玄抿了抿唇，“他可能认为我们还有联系。”

钟鸣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柳玄，“你说他真的那么认为？”

“嗯。”

“他说过你们曾经共用一体……”

“嗯。”柳玄坐在钟鸣身边，不悔鞭游到柳玄的身边，手柄处趴在柳玄的膝盖上，活像一条蛇。

钟鸣嘴角上扬，心道：玄凌发疯地打他时，曾经说过柳玄会联系你，他一定会联系你。你在撒谎！这些话是在给他传递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他想想，再想想……

柳玄的心里留有一处是独属于他钟鸣！

钟鸣扭动身体的躯干，靠摆动挪动屁股更靠近柳玄。

柳玄看身边的钟鸣扭摆身体，疑惑的问道：“你屁股下有石子？”

“……”钟鸣失望地看着柳玄，他的徒儿一点也不开窍啊。

“我给你换个位置。”柳玄双手叉着钟鸣的嘎吱窝，从右边往左边一放，“好了。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天应该亮了，好好休息。”说完闭上眼睛开始入定。

钟鸣盯着柳玄的侧脸，思索着明日要不要让他断掉的肢体重新长出来。

柳玄虽已入定，但还是没有封闭住听觉，分了些神识注意着远处恶盟兽人的举动。他的耳朵捕捉到恶盟兽人正在吞噬同类的声音，连同骨头嚼碎一并咽下去，舔舐地上残留的血液……

天大亮。

柳玄睁开眼睛，感觉左边的肩膀很沉，他转头看去，钟鸣睡得正香，低头看去，钟鸣断掉的肢体重新长了出来，双手缠在他的腰腹上，姿势很亲密。

“起来。”柳玄道。

“嗯……”钟鸣动了动睁开眼睛，柳玄不爽的表情映入眼帘，顿时瞌睡虫吓飞了，赶忙解释道：“师尊的手被吃掉了，昨天夜里太困，只好靠着你睡了一会儿，你相信为师。”

“嗯。”柳玄站起来。

钟鸣惊呼着往后倒，没有想象中直接砸在地面上，而是触摸到了地面，侧头看去，他的双手臂完好无损。

尴尬。

还打算先装几天呢，结果太困，身体自愈了。

“玄儿，你听我解释。”钟鸣追了上去。

柳玄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必了。你既然好了，你快回去。”他从怀里摸出一张传送符咒，转身塞进钟鸣的怀里，“离开这里。”

钟鸣低头看着怀里的传送符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一直在赶为师走为何不问我愿不愿意离开。”

“不问。”柳玄语气像和朋友聊天一样平静，“我不喜欢你待在我身边。”

“骗人！”钟鸣涨红着脸说道：“你需要我，你一定是需要我的。”不然，从你身体里分出去的玄凌，为何一直逼问着我你在哪里？钟鸣笃定地想着，那是因为他知道你在乎我，一定会联系我！

柳玄压根儿不知道钟鸣脑袋里掀起多大的情感风暴，只是语气冷淡的说道：“你在这里只会影响我。”

“不。”钟鸣否认道：“你会需要为师的。”他迈开步子逼近柳玄，“就像玄凌需要为师说出归天剑的所处位置一样，你也需要为师”

柳玄眼睛微眯，“你知道归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