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咬住发带，双手抓起金色的长发，用发带绑好一个马尾。

赵源大步走过来掐着柳玄的下巴，将瓶子里的丹药喂了进去，为了防止柳玄吐出来，又再次堵了上去，直到所有的丹药融化被柳玄吞进了肚子里。

他伸手拍了拍柳玄的腹部，“多吃点儿，对你身体大有用处。”

柳玄乏了，心乏，瞥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向别处，下了逐客令，“滚吧。”

赵源也不生气，评价道：“这单身多年，一旦破了倒也是不错的体验。”碰了碰柳玄的脸颊，“辛苦你陪我渡过这段时期了，我的柳玄大人。”

“………………”柳玄推开赵源，“你的大人是玄凌。”

“呵，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的大人。”

“晦气。”

赵源就当是大人的撒娇，伸手擦拭柳玄的唇，“都破了。”

“柳玄用恶狠狠地语气骂了句，“狗东西，畜生。”

赵源伸手摸了摸柳玄泛红的眼尾，身上还有他浓郁的味道，这骂声更像是调味品，他赞许道：“嗯，大人骂得好。黑豹确实属于畜生那一类。”

“………………”

“你先与我回王城。我把腐蚀人的事情交代给手下，让他们提高警惕，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去布阵。”

“你先回，我在此等钟鸣的消息。”

赵源带着笑意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你不会还要……”和钟鸣纠缠不清。

“你要管？”柳玄冷笑一声，“你不也一样吗？我的合作伙伴。”

“………………”赵源伸手抱住柳玄的腰肢，将人捧高亲在细窄的腰侧，“我很快回来。”放下柳玄迅速狠狠拥在怀里，像野兽守护着珍贵的宝藏，高大健壮的身形笼着怀里的人。

野兽的嗅觉敏锐，赵源埋在柳玄的香肩，犹如猛虎细嗅蔷薇。

每一瓣荷花被他一点点除去禽类的味道，霸道强势不容拒绝的沾染属于他赵源的气味，独一无二，满意至极。

他活了这么久打开美酒品尝之后，突然理解人族那句只羡慕地上的鸳鸯，不羡慕天上的神仙。

“走了。”赵源松开柳玄，深情的眸子看向他，热情瞬间浇灭了几分。

柳玄的眼里很冷，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比喻，那便是极北之地不见天日的寒冰，没有任何生机。

赵源微微蹙眉，低头吻在眼尾，仿佛这么做可以融化寒冰一般的眸子。

“快去，别耽误了事情。”柳玄的语气像是嘱托一个即将远行的人，再不出发天就黑了。

“热情一点，柳玄大人。”赵源伸手捧着柳玄的脸颊，“要是没有我芥子袋里的幡旗，你可怎么布阵哟。”

“……”柳玄眼底闪过不悦，不过很快，笑容如沐春风，伸手主动抱住赵源么的超大声亲在他的脸颊，一路延展至温软之处。

许久。

气息纠缠。

喘气粗重。

柳玄微睁双眸，看着赵源睫毛在眼前颤动，顶着专注的神情肆意侵占掠夺。柳玄双臂猛地用力扣紧，转而右手在高大的身材上四处点火。

赵源闷哼一声，攻略城池。

柳玄看准时机解了赵源绑在腰上的芥子袋，塞进自己宽大的衣袖兜里。

唇分。

柳玄视线落在银色的丝线，郁闷的心情似乎好转了，“去吧。”

赵源俊朗的五官，满是笑容，嘿嘿的笑了起来，狠狠地亲在柳玄的脸上，“差点忍不住再来一次运动了。”

“嗯。”柳玄调整好气息，“快去。”

“好，记得等我。”

柳玄笑得淡然，点点头。

赵源松开柳玄大步朝外头走去，前一秒刚出门口，后一秒听见身后传来“砰砰”两声。他置换的兽皮毯子水灵灵地被丢了出来。

“噗哈哈哈。”赵源捧腹大笑转身卷着兽皮毯子扛在肩上宛如战利品，满意地拍了拍毛毯，对着竹舍里头喊了声，“生气啦？回头给你带更好的兽皮来。”

燃起传送阵符咒，依依不舍地看着竹舍离开了。

柳玄斜靠在床上，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腻的味道，自嘲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神力不稳，修炼者来疏解。”

柳玄笑着笑着神情逐渐冷下来环顾四周许久，从袖兜里摸出兽皮制成的芥子袋，这是在主动触碰赵源温软之时，趁着对方晕乎乎时拿下来的，他用神识查看芥子袋确实有幡旗，还有他藏的很多东西，神识翻找查询之际，瞧着角落里藏着一卷画。

将那幅画拿出来慢慢打开，里面画着一个人。

少年穿着战袍，手握长剑，脚踩祥云，眼神狠厉，招式肃杀，身后远远跟着一条泛着金色光芒的腾蛇，仔细瞧去那蛇头上分明写着不悔鞭，右下方落款：战神玄凌英姿飒爽。玄霄绘。

柳玄慌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面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再次移向画中人，铜镜画中人，铜镜画中人，视线平移了好几次，他丢掉了铜镜，把画放在了桌面上。

“哈哈哈哈，我说呢。”柳玄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我说怎么可能有人基于感情才和我亲密触碰，原来，原来呀……”

柳玄似乎想起什么，扑向那幅画，翻过背面，赫然写着几行小字，宛如日记：

最讨厌归天剑剑灵少衡宇，东皇钟钟衍之，凤凰老臭禽帝鸣，女娲补天指缝里漏下的小碎石石辛子，这四人最最讨厌。

至此，柳玄明了。

柳玄向后退了几步，一个个因为情丝蛊的蛊虫不得不和自己亲近疏解，唯一一个没有受到蛊虫操纵的赵源，恐怕也不过是菀菀类卿。

“爱一个人只看长相？”柳玄低声地问着画中人，“战神玄凌，你为何跟我一模一样。不，应该说我为何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赵源，你执念于谁？玄凌的元婴分明还在，你却与我纠缠不清？难道只是为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柳玄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将掉在地上的铜镜捡起来放在那幅画的旁边，“钟衍之，赵源，石辛子，钟鸣，少衡宇，你们的执念是皮囊还是欲望，嗯？”

竹舍四周安静极了，只有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罢了，罢了。”柳玄仰天长叹，“如此说来，便讲得通了。即便玄凌出现在你们面前，那也是曾经不可亵渎的战神，心底本就有畏惧之情，加上玄凌离开我的体内后只是一副和我相似七八分的僵硬陶瓷人偶。”

柳玄握紧拳头，指甲扎进肉里渗出鲜血，“去挑战一个战神还不如去触碰一个伸手便可压制的人，实力皆在掌控范围之内，可随意玩弄，长得还一模一样，简直跟白捡一件心爱玩具的平替便宜东西。太容易了。”

柳玄召来一只毛笔在桌面上挥洒下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