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雅非丽达，文明之神，祂勉强也算是第一代的古神。因为文明之神的特殊性，这一古神的名称还没有更迭过。

一来是这一权能在初期便赋予了祂足够的智慧，二来是“文明”的权柄并不如何强大。

它既没有强大的攻击力，也没有足够绵长的力量来源。

毕竟比起那些权能更加具体的神明，譬如“金钱”、“商业”、“杀戮”等等，“文明”这一词汇并不能有效的获取信仰。哪怕祂亲自去实行，也很难做到。

古神的力量来源有二，一是力量本身的增长，二是信仰的供给和对狂信者灵魂的吞食。

因为权能的特殊性，赫尔＇雅非丽达实在是很难获得第二项的供给。毕竟一个文明想要存续许久也并非易事。

于是神奇的事情出现了，没有任何一位拥有理智的古神愿意吞噬祂。

而事情在某一天祂杀死并吞噬了战争之神后，出现了变化。

祂从无人在意，变成了无人敢招惹。

于是祂成功的从诞生之初，一直存活到了现在，几乎成为古神们老祖一辈的存在。

没办法，比祂厉害的都挂过好几轮了，古神也不存在什么灵魂，更不存在来世。所以按照年纪来算，祂居然也是活得最久的那一批了。

不过最近主世界那边有个正神似乎杀疯了，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你还真下死手啊！”

赫尔怒喝：“你是不是有点毛病，怎么打架就往死了打呗？！”

活了这么久，祂吃的亏也不少，但还没有哪一次像是现在这样……憋屈！

技能被打断就算了，怎么还有人直接绕过分身打隔了好几个世界的本体啊！重点是你居然能打到？

“你才有病啊！谁打架不往死了打啊！点到为止那叫切磋！”宿白比祂更无语，他还被一个神经病骂上神经病了？

他还没处说理呢！

「本源恶」听起来高大上，真打起来绝大部分能力都是辅助用的，唯一有效的攻击还是被动，直接攻击意识的真伤。

他一个古神！还得打辅助！说出去多掉面子啊！

说到这个真伤……

宿白握着拳就砸在了赫尔脸上。

轰的一声。

——别误会，这不是宿白的拳头和赫尔的脸发生亲密接触时发出的声音，而是赫尔飞出去一头撞碎了祂刚创造的空间里高山的伴奏。

被碎石淹没的赫尔挣扎了许久，才终于把自己扒了出来。

说来也是憋屈，祂一开始没把那一点干扰当回事，结果现在发现自己的权能跟造反了一样。

不是，说好的古神就是权能加意志二者不分家呢？怎么权能还可以造反的？

还没等赫尔夺回权能的操控权，宿白又杀了过来，气势汹汹的又是一拳接上。

这一次赫尔有了些防备，及时抬手架住，但还是被一拳砸进了地里。

不是，你过分了吧？我刚爬出来！

赫尔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坑洞，人有点傻了。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

然而，迎接祂的又是一拳。

赫尔：(?⊿?)?

麻了，毁灭吧。

……

当初钟离教宿白那些拳脚功夫时，就已经预料到如今的情况。

「恶」的力量并不足以直接对敌人造成伤害，但它赋予了宿白一个比较特别的能力，那就是攻击可以针对意识。

不管是「恶」之权能操纵的本源恶，还是宿白自己的攻击，都是可以直接作用在意识上的。

而且这算是个被动技能，没什么消耗，也可以主动关闭。

这也是宿白在切断了赫尔的权能控制之后，直接冲过去进行物理攻击的原因。

他这物理攻击可是带无视抗性的真伤的，就问你顶不顶得住吧！

第一次被人这么打了的赫尔表示，顶不住，真顶不住。

哪有打人只打脸的啊！而且还是打一个美女的脸！

“够了！”

金光迸发，仔细的看过去，金光内还有着无数的淡金色文字。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到此为止吧！”

赫尔不再是金发金眸的模样，而是黑发金眸，身披白袍，身后文字环绕，金光柔和，一副悲天悯人的天神模样。只是祂的眼中却盛满了怒火。

宿白盯着祂看了一会儿，心说自己这是打出BOSS第二阶段了？造型都换了。

得亏赫尔没有读心术，不然能被宿白的想法气出个好歹来。

——不然指不定能气出第三阶段。

什么放狠话环节，宿白不是很在意，不过还是意思意思说了一句。

“是不是到此为止，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下一刻，黑色的巨浪翻涌而出，金色的光辉亦是无法穿透浓厚如沉夜的恶意。

赫尔皱眉，啧了一声。

这不是个新生的神么？为什么依旧拥有如此之多的力量积累？难道说他出生的世界就积累了这么多的「恶」？

就算积累到了，还能让他都带走？

这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宿白悬在空中，与赫尔遥遥相对，面上的神色却不如最开始一般轻浮，反而多了一丝沉稳。

只是这沉稳，也有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没发现自己少了点什么吗？”宿白摊开手，掌心向上，“我确实是不该拥有如此雄厚的积累，但是，你有啊。”

闻言，赫尔一怔，紧接着便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把我身上的「恶」吞噬了？！”

“都端上来了，不吞掉等着浪费吗？”宿白一笑，“你没有机会了。”

然而赫尔却并没有露出恐惧的神情。

当然了，祂只是一具分身，就算是损耗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不需要很久就可以补充回来。

时间，对于古神来讲，实在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因此宿白也并不觉得奇怪。

他也没有非得在这里把文明之神彻底杀死。

宿白是相信文明之神确实只是路过好奇来看一看这一说法的，毕竟他自己也干得出来这种脑缺的事情，但他也确实无法去赌对方不会临时起意来搞事。

自称是故事的记述者，可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秉笔直书的史官，而是公园里看猴打架的看客。

那些看似恢宏的故事情节，不过是朝着猴群丢了跟香蕉，而后照着自己的想法写下观察日记的游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