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更何况，怀疑到高耀头上，在唐纳德看来并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是自然而然、非常合理的事情。

在外人眼中，高耀是汽车人的创造者。

即便高耀把口令交出去，并不代表他无法指挥汽车人。

这是唐纳德第二次来小黑屋。

第一次，是送高耀来的时候。从那以后，唐纳德就再也没有来过。

这就像渣男，没得到之前白班献殷勤，得到之后便爱答不理。

要不是这次事件过于严重，急需给公众一个交代，唐纳德绝对不会来这里见高耀的。

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法默尔。

法默尔除了外号撒旦，他还有一个名头响当当，那就是审讯大师。

任何犯人在他审问之下，就没有不老实交代的。

但是从他审问迈克贝尔来看，似乎是个崇尚暴力解决一切的人。

法默尔不是第一次见高耀，之前陪同唐纳德的时候见过，只不过那时候法默尔并不重要，唐纳德并没打算介绍他们认识，所以今天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是法默尔来主审，唐纳德陪审，自然需要自我介绍。

“法默尔。”法默尔礼貌地伸出手。

“高耀。”高耀与之握了一下，几乎轻点了一下就抽开了，速度非常快，连法默尔都没反应过来，他本想握住不松，首先在力量上给高耀一个下马威。

毕竟是唐纳德的跟班，这坏习惯当然传承自他。

可惜遇到高手了。

高耀对唐纳德以及唐纳德身边人，都有很深的防备心里，每次握手都会注意看对方的眼神，一旦发现眼神不对，会立刻点一下就抽走，先让对方措手不及。

倒不是高耀不敢与对方来一次力量对决，而是这种快速抽手更能戏耍对方。

现在效果就很明显，法默尔的脸色非常错愕，又因为他满脸横肉，此时懵逼的样子奇丑无比。

当然，也可以用别的稍微文明的词来形容：丑萌丑萌的。

“两位今天过来有何贵干？”高耀问道。

“高先生在这里吃住还习惯吗？”

法默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常规的问题。

听上去，似乎是在关心人。

可惜高耀不吃这一套，他几乎可以确定两人过来是因为什么。

“把你关在这里，你能习惯？”高耀反呛道。

法默尔却一脸从容，道：“那可太习惯了，我住过监狱。在那里可没有这么舒适的单间，也没有专人为你提供饮食、专人打扫卫生、固定体检……这里可比监狱舒服多了，高先生你不懂得享受。”

高耀想说：我可从来没蹲过监狱。

以此来反讽。可他瞬间想到，作用并不大。

国内来说，坐过牢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而是可耻。

但对阿美莉卡的民众来说，不说家常便饭，起码接纳程度比国内高很多，甚至许多人以坐过牢为荣。

法默尔很明显就是这样的人。

高耀要这样说，恐怕会让法默尔莫名骄傲。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我们可以换换，你进来住，我出去，如何？”高耀说完，法默尔发现没办法接了，于是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最近发生了一起离奇事件，你设计制造的汽车人失去控制，在阿美莉卡境内互殴，波及很多城市和平民。造成的损失超过百亿……”

“百亿刀乐？”高耀打断对方，并询问道。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数字还会继续上涨，你信吗？”

高耀盯着法默尔，极其挑衅的说道。

这下，成功激怒法默尔。

法默尔突然暴走，双手掐住高耀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损失金钱事小，人命是大？你害死了很多人，知道吗？你有罪！”

这话从法默尔嘴巴里认真的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滑稽？

高耀摇了摇头，因为被掐住脖子而憋气，说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没、醉！”

法默尔差点被气死，两人的对话，基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时，唐纳德拍了拍法默尔的胳膊，道：“你别把他掐死了，暂时没人可代替他。”

别人劝，法默尔可以不理会，唐纳德的话就不得不听。

法默尔不甘心地松开双手，正要收回来时，高耀突然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颊上，牙齿给打掉了。

“你的手很脏，以后再也别碰我！”

高耀警告对方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才重新坐下。

动作优雅从容，浑然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你去处理一下。”

唐纳德让法默尔出去处理打掉的牙齿，房间里就只剩他和高耀以及两个保镖。

“高先生，你说数字还会上涨，是什么意思？”唐纳德问道。

“字面意思。”高耀不咸不淡地回答着。

这很明显不是唐纳德想要的答案，他凑近了，问道：“汽车人是你指使的，对吗？”

“是你摧毁了自由女神像！”

“是你杀了一百多无辜的平民！”

“是你制造了混乱，你在报复！”

……

唐纳德一口气细数了几条罪状，想以此来震慑高耀。

然而他说完之后，因为用力过猛反倒把自己的脸给憋通红。

高耀则还是那副淡定从容，压根没有被吓到。

“唐纳德先生，请你搞清楚，我已经把汽车人交给你们了，是你们管理不善导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高耀微笑道：“而且我被关在这里，根本出不去，怎么指使汽车人啊？”

在来之前，唐纳德就预设到，高耀会说这样的话。

所以对于这样的回答，非常不符合他的预期。

“你有的是办法，对吗？”唐纳德不死心，死死盯着高耀的双眼，想要从他的眼神里面找到破绽。

正在这时，法默尔去而复返，他一只手捂住腮帮子，来到唐纳德的耳边道：

“BOSS，汽车人又出动了，这次是赌城拉斯维加斯！”

唐纳德没稳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确定？”

“我确定！”法默尔狠狠点头道，然后牵动伤口，疼得死去活来。

唐纳德猛地转身盯着高耀：“这就是你说的还会上涨？”

高耀保持微笑，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