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发呆。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往往一句话就能推断出对方的心理状态与潜藏含义，这也让她在处理家族业务时游刃有余。

然而，正是这样的能力，让她此刻不由得多想起来。

脑海中的思绪像是海底鱼群吐的泡泡，纷乱而易碎，闪着朦胧的光。

雪乃满是冷气的床铺，早起洗澡的异常表演……等等违和的细节，让阳乃心中隐约有所猜测。

但她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大脑，不去思考这背后的含义。

真相是残酷的，谎言是美好的。

正因如此，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大多数人会选择对某些东西视而不见，装傻充愣，蒙昧到不去思考。

觉醒是痛苦的，有时候，浅薄也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阳乃叹了口气。

她厌恶这样浅薄的自己。

……

三玖匆匆逃到洗手间内，小手抚在胸前，躁动的心得以平静。

“吱呀——”

浴室门打开，三玖吓了一跳。

“啊，雪乃姐姐！”三玖看向头发湿漉漉的雪乃，问道，“你在洗头么？”

“嗯……算是吧……”

雪乃眼神躲闪，脸红地吓人。

三玖拿起架子上的吹风机，殷切地道：“早上起来容易着凉的，得赶紧吹干头发！”

雪乃难为情道：“我自己来就好……”

“好了，乖，快坐下！”

三玖把雪乃摁到一旁的椅子上，站在她身后打开了吹风机。

“呼呼”的暖风声响起，雪乃也只好接受了三玖的好意。

“雪乃姐姐，你好香啊！”

三玖拿起一缕发丝，放到鼻尖，嗅了嗅。

“只，只是洗发水的香气而已。”

雪乃别过脸，耳根微微泛红。

三玖拿着吹风机，细心而耐心地吹着雪乃长长的秀发。

女孩子的长发尾部不能吹地太干，不然会损伤发质，容易分叉。

抚摸着雪乃垂到腰间的柔顺长发，三玖羡慕道：

“雪乃姐姐的发质真好啊！手感也很棒！”

雪乃“唔”了一声，似乎不是很适应这种夸赞，有些笨拙地回应道：

“三玖的头发，发质也很好啊……”

“谢谢雪乃姐姐！”

三玖嘻嘻一笑，然后忽然兴奋地提议道：

“对了，雪乃姐姐要不要梳一个新发型啊！总是披散着……感觉有些浪费呢！”

“那样太麻烦了吧……”

雪乃平常也只有节假日，空闲的时候才会梳成别的发型。

“没事，很快的！”

三玖把吹风机放下，兴致勃勃地开始把玩着雪乃的长发。

“等等……不要乱动啊……”雪乃感觉有些痒。

三玖停下手，眨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雪乃：

“不，不行么？”

“唔……”

雪乃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只好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嘻嘻……”

三玖脸上浮现得逞般的笑容，拿起木梳，摆弄起丝绸般的秀发。

雪乃一副认命的样子闭上眼。

希望……不要太奇怪吧。

感受着柔软的指尖在发缝间摩挲，雪乃忽然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