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犀其实可以理解。

在扶苏心里，他才是为了维持帝国不倾颓呕心沥血还不被父亲理解的人。

“你想想，如果你周围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并且从小就告诉你这是对的。你是信大多数还是信那两个人？”

“吧唧吧唧。”耳边传来斧子啃骨头的声音，“就像我之前被罗浮博士忽悠嘛。”

“差不多吧。”

总之嬴政和扶苏这两人无所谓对错，但胡亥那个残忍之徒是必须得死。

他还欠委托者一条命呢。

嬴政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终于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开。

秦始皇第二年（前220年），嬴政刚完成统一，便向西巡视西部边境，以图稳固后方。

经过秦人祖先所居的雍岐故地，巡行陇西、北地，至鸡头山，后经回中返回咸阳。

这一次除了封禅，还有一目的是为了向齐鲁之地宣扬大秦的统治。

让他们别在背地里搞事。

路途遥远，走得颇为艰辛。

好在嬴政自从练了《长生诀》后，沉疴尽除，如今身轻如燕。

上一世嬴政在上泰山之时，遇到狂风暴雨，遭到齐鲁儒生的嘲笑。

后因为坚持用秦礼还是齐鲁之地流传的周礼封禅，儒生连嬴政的功德也不承认了。

称其无德才遇到大雨。

秦文化与齐鲁文化的融合宣告失败。

这一次炎犀和斧子早早就备上了大礼。

嬴政刚走到山脚，山上便霞光万丈，云雾中似有影影绰绰的仙人经过。

这次神迹不是在咸阳宫中，而是大庭广众之下。

谁还能否认嬴政的正统。

地上顿时跪满了人。

那些心里有鬼的儒生不禁暗自叫苦。

明明早就算好了天象，今日该有雨才是。

朝中的奉常本领稀松，论预测天象比不得齐鲁之地的方士儒生。

怎会不仅无雨还有吉兆。

儒生自己心里都有些打鼓，难道这自封的皇帝真是天命所归？

炎犀趁机进言：“陛下，以往从未听说有君主牵动天地异象。

就连周天子，也不过是传说，可曾有人直面？

如今这仙家气象可是实实在在印于眼前，足见秦礼才是正礼。”

跪在地下的齐鲁儒生只能干瞪眼，却不敢反驳。

嬴政闻言“哈哈”大笑，扬手让齐鲁儒生跟上。

原本嬴政准备按秦礼祭天封禅的时候并没打算让儒生们观礼。

因为害怕哪里做得不对惹人耻笑。

嬴政虽力争到了秦礼封禅，但骨子里面对这些文化人还是有些自卑。

如今听炎犀所言，颇觉有理。

六国从周礼，可曾见过此等异象。

只有大秦，引来仙人眷顾，可见秦礼并不是那些腐儒口中所说的粗蛮。

儒生不想去，他们只觉得脸上挨了好些巴掌，颜面无光。

但皇帝下了命令，哪里容得他们选。

累得半死跟着秦人上了山顶，又经过一大堆仪式，儒生觉得快累瘫了。

要不说秦人野蛮呢，那礼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这上天要能接受才是奇了怪。

封禅大典临近尾声。

泰山上方的那片天成了万众举目的地方。

一直到典礼结束，都没再发生什么异象。

儒生心中叫好，转念一想异象在山脚下已经有了。

嬴政虽有些失望，但很快调整过来。

方才异象，众人皆见，难道还能否认。

众人心情各异，准备收拾下山。

突然，空中狂风大作。

儒生心想大雨终于来了，这里头可大有文章好做。

万万没想到的是，跟着大雨而来的还有两条黑龙。

秦朝自认水德，又有秦文公抓获黑龙的符应。

这......

两条黑龙张牙舞爪，神情狰狞，身影越来越近。

“扶苏、西垂，你们站到朕身后。”嬴政毫不畏惧，甚至想拔剑。

扶苏不从：“陛下，您与西垂退后，若真有灾祸，先从臣的尸体上踏过。”

“陛下。”炎犀按住嬴政，“天象应召而来，何须见刀兵？”

嬴政有些慌，那所谓的符应不是文法官吏在他授意下编的吗，怎么还成真了？

“陛下，心有所思，意有所感，具象外显，有何不可？”

“西垂，你的意思是？”

看嬴政恢复镇定，炎犀松开手：“陛下，您本就与常人不同，任何时候无需畏惧。

臣说过，臣当助陛下心想事成。您看，龙爪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炎犀示意嬴政看黑龙的爪子。

因为黑龙离得越来越近，嬴政果然看到黑龙的爪子里有一个发光的匣子。

还能站着的大臣侍从也看到了。

炎犀继续忽悠：“陛下，想来是上天对您认同，派神龙赐下宝物。”

“众卿勿惧，此乃我大秦符应，此番特来赐宝。”

嬴政甚至没有想炎犀说得不对该怎么收场。

在他心里自己合该是上天同意的帝王。

很快黑龙停在嬴政上方的空中，硕大的龙头差点伸到嬴政肩膀。

黑龙伸出两根爪子，拎着匣子上的系带，示意嬴政上前一步。

嬴政跪在地下膝行两步，抬起双手。

匣子顺利落入嬴政掌中。

“谢大人恩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条龙，嬴政只好用了大人这个含混的称呼。

也不知道天上是个什么光景。

嬴政接宝物的手都在抖。

事毕，黑龙摆尾转身，扫到前排好几个人身上。

那触感让人全然相信，这不可能是虚幻的。

黑龙离开的一刹那，云销雨霁，朝霞满天。

“大秦千秋，陛下万岁。”不知是哪位人才，带头喊出了这句话。

“大秦千秋，陛下万岁！”

群臣响应。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抢了老刘家的口号。”炎犀看着壮观的场面，和斧子闲聊。

“呼——呼——”斧子在旁瘫着喘气，“累死啦。”

“是是是，大人着实辛苦。”原来刚才的黑龙正是斧子变化的。

“那当然了，那可是龙。”

虽说比不上他们这些混沌里出来的，但变化起来也要耗费许多力气。

“有没有可能你是太久不动了，这么点小事，追你的剧去吧。”炎犀懒得理它。

“哼，怎么用完就丢呢。刚才我演得怎么样？”

“你参照的是哪条龙？”

“就是之前龙王那个位面的黑龙啊。”

“难怪看起来有点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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