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原本一身蓝白相间的衣服已经变为了诡异的黑袍，淡蓝色的长发也开始从发根慢慢转为深色。

湛蓝色的瞳孔变得嫣红，并出现了龙类崩坏兽般的竖纹，纯洁无瑕的眼白早已被墨色填充。

此刻的海之律者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神圣的感觉，反而更像是恶魔，但这也恰恰和凌枫现在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边是浑身散发着神圣气息的海之律者，一边是如图地狱而来的使者一般的海之律者。

“我不想杀你，但这不代表你不会死。”

“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海之律者话锋一转道。

“能力完不完整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看你痛苦的样子，只想看着你一点一点被我肢解，被我夺走一切。”

“你的能力不会轻易让你死去，所以……这过程也会很有趣吧？”

“打起精神来呀，凌枫，这样你才会结实一点。”

四肢关节被洞穿的剧痛已经让凌枫的双眼变得迷离，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凌枫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了，只剩下了关节处传来的疼痛。

海之律者说了什么？他不在意，他只知道，这四根足足有手臂粗的黑色锁链无时无刻在灼烧着，腐蚀着自己的身体。

“好痛……真的好痛……”

“我会死在这里吗？不要啊……”

“明明才刚刚得到博士没多久……我不甘心，我不要就这样结束……”

想到这里，凌枫终于有了几分那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恐惧感。

最终，海之律者还是没有杀死凌枫，可能是因为凌枫身上的能力太过珍贵，也可能是她消了气，没了杀死对方的兴致。

但这场折磨却不知持续了多久，这段时间内，海之律者一遍又一遍的将对方的身体割裂，撕毁，如果没有这能力，他恐怕都已经死掉了成千上万次。

可正因为有这能力，凌枫才饱受了无数次轮回在生死边缘的折磨。

每当凌枫的能力没有足够的能量而生效时，海之律者就会给他灌输大量的崩坏能，强行使他的能力重新运作。

伤口出现时和恢复时产生的剧痛会让凌枫时刻保持清醒，并无法抗拒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被伤害，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里没有白天与黑夜，没有时间概念，环境也不会产生任何变化，所以凌枫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这片空间内过了多久。

身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愈合后，海之律者对他失去了兴致。

那种黑红色的锁链消失了，凌枫浑身无力的瘫倒在了这片沙海中，呆滞的望着眼前的海之律者。

动不了，浑身都痛的要死，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长时间的折磨已经将这种疼痛深刻的烙印在了凌枫的灵魂上，这种伤口怎样也无法愈合。

那种锁链消失后，海之律者也从那种身着黑袍的状态变回来正常的样子。

海之律者俯下身，抓住凌枫的脚踝，开始一步一步向远方拖行。

她要去哪？还想做什么？这还不够吗？

又走了不知道多远后，四周的环境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一片这样空旷且漫无边际的白曼陀罗花海。

海之律者的耐心也终于被耗尽，她松开了抓着凌枫脚踝的那只手，转身对着躺在地上的凌枫道。

“你最好清醒一点，不然我们就要永远被困在这个意识空间里了。”

“……”

凌枫没有理会海之律者，而是选择继续在地上躺尸。

反正凌枫自己现在浑身难受的要死，正不想动，而对方需要自己的能力，自然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所以凌枫现在只需要等待对方把自己带出去就好了。

而意识空间外就是他的主场了，反正这个海之律者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还暂时抢不过自己。

“你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吧？给我起来！”海之律者一脚踢在了凌枫的腹部道。

她这一脚并没有用多大力，但还是让凌枫的身体翻了过去。

而后者也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像是一条搁浅的鱼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嘁……”

看到凌枫这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怕在凌枫彻底觉醒能力前就下手得到的能力会不完整，她早就让对方死上千百次了。

“那我也没办法。”

“意识领域这种东西，我一窍不通。”

“再说了，你不是在意识领域也很强吗？居然也会被这小小的意识空间困住？”凌枫的从地上爬起来后望着眼前的海之律者嘲笑道。

“是你太弱了，要不是你拖我后腿，这种程度的空间怎么可能困住我？”

“那你倒是从我身体里滚出去啊……”凌枫不爽道，但却又不敢做些什么，所以只能过过嘴瘾。

“呵～我看上的东西，那就一定是我的。”

“还有，这里的时间流速，只有外面的1/20，所以凌枫，你已经浪费掉很长一段时间了。”海之律者提醒道。

“……”

“怎么？不相信吗？无所谓，我从不缺乏时间这种东西。”

“……告诉我吧，要怎么做才能出去？”虽然很不情愿，但凌枫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那么决定权就又回到我这里了。”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的时间无穷无尽，就算在这里待上几千几万年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你呢？”海之律者不屑道。

“你需要我身上的那种‘刻印’，对吧？”凌枫猜测道。

“或许吧，但我帮了你，你就会把它给我吗？”

“如果你不帮我，就绝对得不到这东西。”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海之律者笑道，但表情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有些难看。

“……你觉得呢？律者。”

“凌枫，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海之律者说着，一把抓住了凌枫的衣领将对方提起来道。

“虽然你的能力对于我来说的确很珍贵。”

“但尽管没有它，我一样无人能敌，一样是这世上最强大的生命。”

“即使是终焉之律者，我也一样不惧。”海之律者说完，又将凌枫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