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又哭又笑的小家伙，姜浮梦和东方珺皆是微微感慨。

小孩子，就是单纯啊。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随后东方珺朝姜浮梦示意了一下，姜浮梦会意，然后凑到了疯痴娘身旁，笑道：“乖徒儿，在干嘛呢？”

疯痴娘此时正在看着两个小家伙，听到姜浮梦的声音，她转过头来道：“在发呆。”

姜浮梦顿时失笑，随后轻轻道：“乖徒儿，有些事呢，为师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一下。”

“为师知道你命里不凡，常有机缘伴身，但这机缘还是不要轻易示人，更不要轻易交予他人。”

“为师想说的是，把好东西留给小阿烨，不要随便给别人。”

“就比如你给乐听弦的《青玄琉璃决》，那是古代的天阶功法，可遇不可求，这世上很可能就没有第二本了……”

没错，姜浮梦还是在意这件事。

虽说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心态放平，疯痴娘所做一切都有她自己的道理，但当看到她师父穷极一生都未寻得的功法，就这么轻易地落在乐听弦手中，她还是很难保持平常心。

她觉得，这样的功法，给小阿烨练不是更好，为什么要给乐听弦？

就因为疯痴娘将她视作儿媳？

那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现在功法已经给了，她也不会去阻止，但有些事情她还是觉得得跟疯痴娘说清楚，免得她是真的没概念。

但疯痴娘闻言，却摇摇头道：“有第二本啊。”

姜浮梦：“啊？”

然后她就看到疯痴娘脚丫子一伸，葫芦背上就多出了几十本秘籍。

瞬间，姜浮梦和东方珺眼睛都直了。

这……这么多？！

不过仔细一看才发现，其中很多是重复的，就光是那本《青玄琉璃诀》，姜浮梦就看到了四本。

疯痴娘手里拿起一本青玄琉璃诀说道：“在灵境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儿想练练字，就找小玲珑要了一些空白册子，把每一本功法秘籍都抄了几遍。”

姜浮梦：“……”

东方珺：“……”

还能这样？！

要知道，功法的抄录是极其消耗心神的，可不是说笔墨一润，纸张一铺，直接就能抄写。

就拿天阶功法来说，其中蕴含的道理，法则，一般人根本抄不来，没有强大的灵魂和神识支撑，可能抄几个字就头晕目眩了。

再比如先前那本仙品功法《御风神腿》，东方珺这样的存在，消耗了大量心神，都才勉强抄完第一层炼虚期的练法，后面的十几层却是无能为力了。

可疯痴娘却能跟没事人一样，将这么多天阶秘籍抄下来，还都抄了好几遍……

那疯痴娘的灵魂得强大到什么程度？！

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姜浮梦也算是松了口气。

从册子的新旧程度上可以看出，疯痴娘给乐听弦的那本不过是抄录之本，而正版还在疯痴娘这里。

抄录版和正版是有区别的，就算里面内容完全一样，但所蕴含的【韵】是不同的。

同样的资质，修炼抄录版和正版，后者的修炼速度会更快，因为修炼者可以通过感悟秘籍上的【韵】，更容易理解其中的内容。

“这个《青玄琉璃决》，还有琉璃系列的功法，都只能女子修炼，小阿烨练不了的，我寻思就给她了。”疯痴娘随意地说道，而后拿起青玄琉璃诀的正版秘籍递到姜浮梦面前。

“给。”

姜浮梦愣愣地接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原来只能女子修炼啊！

这么说，疯痴娘所做的决定其实非常正确，与其留着这些小阿烨不能练的功夫，不如散出一本抄录版，去加深与仙霞圣地的友谊。

毕竟仙霞圣地可都是女修，这本只有女子能练的天阶功法对于仙霞圣地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所以这本功法最后绝对会收录至仙霞圣地的藏书阁，供那些天资卓越的圣地女修来修炼，这对于圣地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疯痴娘这么做，可以说直接就让仙霞圣地欠了她一个大人情！

这么想来，疯痴娘的做法真的是太对了，能够获得仙霞圣地的连带好处可太多了，而最珍贵的原册正版，还依旧留在手中，简直就是无本买卖。

别的不说，就现在疯痴娘去仙霞圣地，怕是对方圣主都得亲自迎接啊。

想到这，姜浮梦看着疯痴娘，心中一阵感慨。

疯痴娘啊疯痴娘，你还能给我带来怎样的大惊喜啊……

“这玩意儿，我能练不？”这时东方珺凑了过来。

“不知道，看看先……”于是姜浮梦和东方珺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秘籍。

看了好半晌，东方珺摇摇头，可惜道：“看来不行，只能修法的练，理念和我这练体的相斥了。”

姜浮梦则是笑嘻嘻地说道：“倒是非常适合我呢！”

“还笑呢，你一个当师父的从徒弟这儿占了大便宜，还有脸笑啊？”东方珺点了点姜浮梦的脑门道。

“嘿嘿，这可是我的宝贝徒弟，不分你我，怎么能算占便宜呢？”姜浮梦嘻嘻一笑，转身抱住了疯痴娘的肩膀，小脸和她亲昵地贴在一起。

“是吧乖徒儿？”

“嗯嗯。”疯痴娘点点头。

好儿媳，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嘛~

“你啊……”东方珺失笑地摇摇头，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姜浮梦则是继续兴奋地在疯痴娘拿出的秘籍里遨游。

“这本《琉璃剑法》是配套的！”

“这本《琉璃心法》也是配套的！”

“都是女子练的，真的……太适合我了！”

但看着看着，姜浮梦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就渐渐淡了。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放下了那些珍贵无比的功法秘籍，坐到了疯痴娘身边，轻轻靠着她，道：“疯痴娘。”

“嗯？”疯痴娘正嚼着腿肉，腮帮子鼓鼓的，跟仓鼠似的。

“我突然觉得，你们娘俩当我徒弟，真的……委屈你们了。”

“明明我都没教你们什么，没做什么，反倒是我在你们这里得到了很多……”

姜浮梦笑了起来，有些自嘲道：“我姜浮梦，不过是个整天不干正事儿，浑浑噩噩的散修。”

“我其实根本没有能力去教你们什么，或许我能做的，就是在你们成长起来之前，保护你们而已了……”

“但就算如此，以你们的能力，我恐怕也是可有可无。”

“师姐说得对……我是真没脸笑啊……”

此时，是夜。

迎面的狂风在酒葫芦力量的作用下，化作了拂面的轻风，吹起了姜浮梦的青丝。

东方珺坐在葫芦头，没有回首，只是缓缓闭上眼睛。

小浮梦啊小浮梦，你还说我呢……

你的心境，不也有所缺漏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