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儿乖，疼不疼，哥哥不走，就在旁边好不好？”

煜安安慰着躺在床上拉着他不愿意松手的小姑娘，他知道攸宁这是没有安全感，怕他又走了，只得在旁边哄着。

攸宁轻轻的摇头，手还是紧紧的拽着，“我不要，等我松手你就走了。”

煜安还想说点什么，胡太医连忙说道，“世子您可以扶着公主的肩膀，换药会很疼，不能乱动。”

“好。”

胡太医换好药以后也没有打扰他们，嘱咐两句便走了。

晴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爷在书房等你。”

煜安知道，这件事情总归是要解释清楚的，他看着攸宁惨白的小脸，“小宁儿，你先睡一觉，哥哥去找皇伯伯说些事情，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我也要去。”

攸宁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她也想知道哥哥这些年在哪里，做什么，过得怎么样。

见煜安没有反驳，晴儿帮着攸宁披好衣服，三人一起前往书房。

三人一进去，便看见皇上严肃的坐在主位上，各位长辈们也纷纷在座，甚至连主角团那些小辈也在现场。

皇上看着他们过来了，点了点头，“让大家都一起过来听一下，也是怕不知情况日后有麻烦产生，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有麻烦，无非就是怕不明真相的乱说，到时候口口相传，难保不会有后顾之忧。

“你当真是爱新觉罗·煜安？”

虽然看着和自己的弟弟相似的面容，皇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事情真的过去太多年了。

煜安直直的跪了下去，磕了个头，“不孝侄儿煜安，见过皇伯父。”

攸宁见着哥哥下跪，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上看着她也跟着跪下了，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着急道，“你跪下干什么，起来，伤口不疼了，就知道你会袒护这兔崽子。”

晴儿想扶攸宁起来，见她执着的想陪着自己的哥哥一起，有些为难的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她叹了口气，知道她的性子，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只好让人给她搬了个垫子让她坐着。

“好了，你接着说。”

煜安看了一眼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心下一阵柔软。

“这件事情，要从九年前，我被白莲教的人绑走开始说起。”

“白莲教试图推翻大清，拉拢朝臣，甚至想以我来威胁阿玛为他们做事，阿玛不愿背叛您，他们便开始对我用刑，妄图以此动摇阿玛的决心，阿玛想尽办法攻入白莲教总部，将我救出。”

“可是我的伤很重，几乎奄奄一息，才回到王府，阿玛得知，白莲教还有余众分布在各个地方，并未全部解决，朝堂上的内应也还没找出。

阿玛生怕那些人再找上我，只得上奏您，我伤势严重，不治身亡，他怕阿宁还小，怕有人知道这些会给阿宁带来危险，便瞒着所有人，把我送到蒙古。

舅舅的儿子拉泽跟我差不多时间出生，舅舅便对外称舅母当年生下的是双胞胎，其中一个身体不好，一直在外求医，可能是外甥像舅吧，于是我便在蒙古生活到了十五岁。

送走我后不久，边境发生战争，阿玛只得将妹妹送入宫中，养在您和老佛爷跟前，然后一直留守边境，后来的这些年，阿玛也在一直追查白莲教的事情。

两年前，阿玛派人送信给我，让我去边境见他一面，他告诉我，朝中有人与白莲教还有联系，让我在外追查，于是我便离开了蒙古，错过了阿玛离世的信。

前段时间我才得知阿玛已经离开了的消息，听说阿宁代您前去边境，我便去了边境，又打听到阿宁来了江南，我便跟了过来，刚到江南我便接到了消息，白莲教意图刺杀，于是那日我不得不现身帮忙。

阿玛命令我，一日不查清朝中同党，不剿灭白莲教，便一日不可以出现在阿宁面前，那日情况危机，一时不察被阿宁认出，我不放心她的伤势，只能暗中保护。

皇伯父，您身上应该有一块令牌，是阿玛交给您的，这个令牌我也有，阿玛跟您说已派遣信得过的人去查探，这个人，便是我，这两年我一直在给你传递白莲教的信息，只是您不知道我的身份。”

说罢，煜安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皇上。

皇上拿过那块令牌，手都是颤抖的，他一把抱住煜安，“你真的安儿啊，你阿玛怎么这么忍心让你去，你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怪不得他一再向朕保证，这个人可以完全信任，是你便都说得通了。”

“阿玛说，若他有一日遭遇不幸，可以凭借令牌跟您坦白一切，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将后顾之忧全部解决，不得见阿宁一面。”

攸宁心疼的拉着哥哥的手，眼眶一热，眼泪不听话的流下，她在宫里这么多年，锦衣玉食，可是她的哥哥，却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原来不是他不想她，只是为了她的安全，甘愿忍受孤独。

“哥哥。”

煜安摸了摸她的手，笑着说，“不哭，小宁儿乖，哥哥不苦，只要是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皇伯父，煜安本不该在现在出现，请您责罚。”

皇上心疼的扶起他，“你说什么呢，哪有什么责罚，有也是嘉奖，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

“侄儿不觉得苦，应该的。”

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莲教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慢慢查，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该给你的，朕没忘记。”

“回去朕就会下旨，你也是时候继承你阿玛的爵位了。”

他阿玛的爵位，那不就是景亲王。

“侄儿谢皇伯父。”

……

入夜，煜安看着睡着的攸宁，想到了什么，轻轻的退了出去。

晴儿刚给攸宁换好衣服，收拾好，正准备退出去，把地方留给他们，便看见煜安朝自己走来。

“晴儿，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煜安觉得问晴儿最合适不过了。

“出去说吧。”

煜安和晴儿走到客栈的长廊上，看着雨滴在面前落下，不由得有些感慨，他们上一次见面，快十年了吧。

“你是想问阿宁的事吧。”

“是，我看攸宁跟永琪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我知道一些，但都是大概，你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这些年攸宁给舅舅写的信，他都看了，舅舅拜托和敬公主的额驸偶尔将攸宁的消息告诉他们，但总归是已出嫁公主的额驸，有些事情也都只是听说。

晴儿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事实，原原本本的将小燕子的由来，他们求攸宁救人害的攸宁得罪皇后受到处罚，老佛爷回宫害的攸宁差点死在马下，景亲王回京当日当众给攸宁难堪种种事情说了出来。

煜安知道，晴儿跟攸宁的关系，她不会骗他，以她的教养，她甚至说不出过分的话，有些原话她说不出口。

他紧紧的握住拳头，忍住想去揍那些人的冲动，阿玛不在京城他们便欺负她，阿玛去世了他们更是，他们是欺负他的小宁儿只有一个人啊，这让他怎么能不恨他们。

说是大清最尊贵的公主，可是到最后还不是受尽委屈，他能理解皇上的苦衷，可是他受不了，他的妹妹，一次次命悬一线。

晴儿知道煜安此时必定是愤怒的，她也没立场去让他不恨，可是想到攸宁，“煜安，阿宁说了，这次出巡她不想节外生枝，回宫以后她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你要相信她。”

“晴儿，我相信她，我只是一想到阿宁差点就，我就没办法原谅自己。”

煜安自责，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他为什么不再多关心一下京城的事情，他为什么没有护住他唯一的妹妹。

晴儿坐在他身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无声的陪伴比安慰更重要吧。

……

煜安送晴儿回去，正准备去攸宁门外守着，便看见门口徘徊的人，瞬间脸色冷了下来。

“五哥啊，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永琪，主角团让他来看看煜安的态度。

“煜安啊，攸宁怎么样了？”

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煜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尴尬的堂兄，一点也没有想跟他客套的意思，想到他在这里不说话都会让攸宁心情不好，更是没了好脸色。

“五哥，你回去告诉他们，别着急，我这个人，护短，我妹妹受过的伤，我一定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