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城里一来一回，到家才早上十点，还有些时间。

程山到家去院子里的角落里留着黄鼠狼，阮柯又跑去看他的灰色兔子了。

自从拿到这只灰色兔子，阮柯就跟着了迷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够。

看一会，还要摸一摸兔子的毛，然后吭哧吭哧的费力气给兔子找菜叶子。

程山手上提着半死不活的黄鼠狼，透过厨房的纱门，看到阮柯又在摸那个死灰兔子。

幽幽的想，这兔子不宜久留，今天中午就吃兔子肉。

“阮，小软同志，走了。”

阮柯恍然发现程山对他的称呼还很有距离感，听着好像两人关系一般的感觉。

可能也有这个他比较害羞老实的原因。

“阿山，以后叫我柯柯就好啦，我爸妈都是这么喊我的呀！”

“好，柯柯。”程山在心底慢慢咀嚼着这个新称呼，真好听，媳妇说什么就叫什么！

没有半点害羞老实的样子。

两人到何姨家的时候，何姨正在厨房里炒菜，一阵阵黑黑的烟雾从烟囱上往外飘。

推进门，小琼和卫婉在大堂里待着，经过一天的时间，小琼开始慢慢适应这个新来家里的姐姐。

小琼依旧不怎么讲话，只转着明亮的眼睛安静的看卫婉写字。

听到推门的声音，小琼循着声音看向家里的大门，看见了程山，她是认识程山哥哥的。

每次程山哥哥来，家里就会有好吃的，小姑娘兴奋的跑到门口准备迎接好吃的。

被程山举着黄鼠狼往面前一杵，直接吓懵了，“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这不怪小姑娘，程山举起来的高度就跟小姑娘个子差不多，小琼的眼睛直接跟黄鼠狼对视了，一下子被吓哭。

一下子三个人都慌了，何姨在厨房烧饭，没听到外面女儿的哭声。

卫婉正写着东西，听到声音，急急忙忙往外跑。

程山手足无措的把黄鼠狼往身后藏。

阮柯揽过小琼哄她，“不哭不哭，坏东西被程山哥哥拿走了。”

小女孩在漂亮哥哥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阮柯软声细语的哄了好一会才哄好。

一边牵着抽抽噎噎的小姑娘进去，阮柯一边让程山把黄鼠狼给藏好。

程山那么老大一个块头，尽量缩小自己的面积往厨房走，准备让何姨到时候直接杀了。

可怜黄鼠狼从被抓后，一顿饱饭还没吃上，就要去死了。

阮柯和卫婉领着小琼去了大堂。

卫婉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巾给小琼擦擦眼泪，“不怕啊，没事，等会直接把黄鼠狼给宰了！”

卫婉说“宰了”二字的时候，眼神异常的坚定，小琼有点怕怕的，转身又往阮柯的怀里钻。

这个哥哥好香喔，身上有一种，甜甜的，城里卖的鸡蛋糕的香味，但是比那个香味还要好闻。

为了代程山表示歉意，阮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小琼，吃颗糖，不怕不怕。”

阮柯温柔的拍了拍小琼的头，小姑娘拿着甜滋滋的水果糖含了一会，脸上又露出笑容。

这下阮柯才算是放下心。

程山和何姨打好招呼，把黄鼠狼放在厨房，中午何姨是来不及烧黄鼠狼的，索性就把黄鼠狼放在草堆旁。

程山从厨房出来，两手空空的才敢往大堂里去。

阮柯正在试图跟小琼交流，卫婉看小姑娘不哭了，放下心来继续去写她的报告。

看到走进的程山，小琼本来因为吃糖咧出的笑又要消失，嘴巴一瘪，似乎马上就要开口。

“喔，是程山哥哥坏，我给你打他！不哭不哭。”阮柯伸出小拳头假意往程山身上锤。

小琼眨巴着眼睛，又埋头往阮柯的怀里钻，看来是不会再哭。

来都来了，事情不赶，送完东西没必要立马离开。

三个人在大堂时不时的聊天，准备等何姨烧好饭，打个招呼再走。

程山和阮柯早上吃了早饭，又在城里吃过大包子，都不是很饿。

小琼的头发披在肩膀的两侧，阮柯突发奇想的给小琼编辫子。

小姑娘就乖乖的在阮柯怀里任由他摆弄头发。

“她挺喜欢你的，我昨天就见到她了，她还没接近过我，今天你一来她都往你怀里钻。”卫婉感慨。

“可能是队长看起来比较有威严叭。”阮柯安慰着卫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琼对他这么没距离感。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程山和小琼一言不发的听。

眼神漂移着漂移着，程山就跟阮柯怀里的小琼对视上了，两人四目相对。

小琼紧张的抱了抱阮柯的手臂，阮柯低头温和问她，“怎么啦，小琼？”

“...没。”程山的视线移开了，小姑娘缓缓放下抱着阮柯的胳膊，继续自顾自的玩手指头。

程山跨着腿坐在板凳上，很郁闷，小姑娘怕他，他只能坐的离小知青远远的。

小孩子可真麻烦，以后和小知青还是不要领养小孩了。

扎辫子扎了会，阮柯又给小琼整理了一下，就算是好了。

两个麻花辫扎的东倒西歪，得亏是小琼可爱，才让这个发型看起来没那么丑。

“小琼，扎好啦。”

“谢..谢，漂亮哥哥。”

“不客气呀。”阮柯观察下来，觉得小姑娘好像有点自闭症的倾向。

可能是父亲早逝的刺激，导致小姑娘不怎么爱讲话，哪怕讲话也会比较简短。

小琼没有看到自己头发的样子，卫婉和程山可都看到了，他们，选择保持沉默。

小琼开心的往厨房跑，想给何姨看，程山借此机会，眼疾手快的坐到阮柯旁边。

何姨看见自己姑娘的辫子，把沾了水的手往围裙上抹了抹，“这，咋扎的怎么丑？”

“漂亮哥哥，给我，的。”

小琼一说，何姨想起来了，是那个住在程山家的知青，长的可使真俊秀，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没长的这样好看的。

可能是家里娇养着，没有替别人扎过辫子吧，何姨想着，扎成这样也不错。

违心的说，“其实挺好看的，刚刚是妈妈看错了。”

正好饭烧的差不多，何姨领着小琼去给程山他们打个招呼。

程山他们来了有一会，她作为主人家忙着烧饭没能倒杯水。

小琼牵着妈妈的手，到大堂就看见程山坐在漂亮哥哥旁边。

两人的眼神再次对视，程山默默往旁边挪了点。

小姑娘跑过去抱着小知青的腿，慢吞吞的说：“妈妈，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