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沐羽点点头，这柳娘是真的会说话，看张嬷嬷在这里过的舒心，她也能暂时放心了。

两人在云裳阁待到很晚才回去，一回去就听到乘风来报，说是苏芷柔病情加重，现在上吐下泻的。

钟沐羽问：“府医去看了吗？”

“看了，不过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府里的下人一向见风使舵，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钟沐羽笑的意味深长：“看来你也够坏心眼。”

乘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到早春，又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对了，王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那我这就过去。”

钟沐羽打开门进去，就见陆子渊正在那悠闲地看书。

见她进来，陆子渊连忙放下书，将她拉过去坐下。

“又去制衣坊了？”

“我给改名了，现在叫云裳阁。”

“听他们说经营的不错，今天街上都在传，说你设计的衣服新颖独特，很好看。”

陆子渊不会什么花哨的词汇，他这么说应该就是反响很不错了。

钟沐羽道：“是啊都是我设计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她们的功劳，尤其是张嬷嬷，她的刺绣非常漂亮。”

陆子渊戳戳她的脑袋：“有时我就在想，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妙的想法。”

“那我装的可多了，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见识。”

钟沐羽说着，可总感觉脑袋有点沉，刚刚陆子渊似乎不是用手指在戳她的头发。

她伸出手，在头上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支设计非常独特的发簪。

与寻常看到的发簪不同，这支发簪通体透明，金丝为骨，延伸出的是一支精美的玫瑰，点缀着颜色。

这个设计并不古风，像是舶来品。

陆子渊问：“喜欢吗？”

“嗯，很漂亮，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从哪里买到的？”

“如果我说是从外国货商那里买的，你信吗？”

“当然信，这是玻璃工艺的，设计也不是元祁特色，一看就是外国来的。”

钟沐羽这毫不惊讶的模样，倒是让陆子渊有种吃瘪的感觉。

“你知道的果然不少。”

听出他的语气消沉，钟沐羽连忙把簪子插在头上：“好看，我真的很喜欢，如果能天天戴着就好了，可惜玻璃是易碎品，磕了碰了我会心疼的。”

陆子渊伸出手指，轻触了一下玫瑰发簪：“那个货商也说这叫玻璃，让我小心保管。我记得，你说酒楼的门窗也是玻璃的，包括这个。”

陆子渊伸出手直指上方，那是怎么样前不久才装上的电灯。

“没错，灯的外壳也是玻璃的。唔，陆子渊，外国货商卖的玻璃制品都很贵吧？”

钟沐羽突然正经起来，一脸探究地问他。

“确实价值不菲，怎么了？”

“那如果我们实现玻璃自由，那这东西不就便宜了吗？”

陆子渊想了想，外国货商出售的玻璃制品多是摆件、首饰、餐具这些，若是能有大量的玻璃做成窗户，那可比油纸窗好多了。

于是，陆子渊问她：“你有办法？”

“有，不过能不能做出来，就看工匠的悟性了。”

“那自然不必担心，别国的工匠能做到的，我元祁的工匠一样可以做到。”

身为元祁的王爷，他一向很有信心。

钟沐羽也十分高兴：“那我这就去找找！”

“不急。”

陆子渊一把将钟沐羽捞回来，禁锢在怀里：“比起别的事，你不觉得天色已晚，我们该早些歇息了吗？”

“……但愿你是真的想歇息。”

陆子渊轻笑着低下头，头发垂下一片阴影，遮盖住了钟沐羽的神情。

自那次去泡温泉后，陆子渊就有些食髓知味，平日里格外黏她了。如今晚上都不得好好休息，实在让她很困扰。

“当然，今晚不会过分勉强你。”

“啊？”

钟沐羽整个人被抱起来，陆子渊带着她一步步接近床铺。

她很想抗议，可抗议声渐渐融化在热浪中。

……

是日，天气晴朗，陵王府内也是一片祥和。

唯一不太和平的地方，当属汀芷院了。

苏芷柔的急性病病了几天了，如今除了身子虚弱已经好了许多，正当汀芷院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

“啊！！！！”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莲叶等人一跑进来，就看到苏芷柔坐在镜子前，神情惊恐。

“我的脸……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头发！怎么会这样！”

苏芷柔尖叫着，如今的她身形瘦削，脸面如土灰，眼窝深陷，头发也掉了大把，剩下的枯黄如杂草。

这副样子，哪还有半分当初的明媚艳丽？

莲叶很痛心，苏芷柔一向很爱美，可如今却变成这样，而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嬷嬷试探道：“夫人，大夫说这是后遗症，只要好好休养，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都这样了，要多久！还要多久！滚！”

苏芷柔抄起桌上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向外面砸去。

其他人被吓了一跳，纷纷躲避，周嬷嬷见状也不敢多说了，既然夫人让她们滚，那她们现在还是退下吧。

就在她们要走时，苏芷柔叫住了莲叶：“莲叶，你等一下。”

“是。”

莲叶停下脚步，内心却吓的不行，现在的苏芷柔宛如厉鬼，她真害怕自己会被她杀死。

然而苏芷柔只是平静地盯着镜子：“我这绝对不是病……”

“夫人为什么这么说？”

“这病古怪，我的身体一向健康，怎会突发这种病？定是……钟沐羽那个贱人，她要报复我！”

苏芷柔咬牙切齿地说到激动处，声音又变得尖锐。

莲叶有些拿不准：“可是之前那件事，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

“那个女人行动毫无顾忌，没有证据她也敢做，她就是想折磨我，但，我怎么会轻易认输！”

“那夫人您打算如何做？”

现在苏芷柔的样子，莲叶也不敢多说，只能顺着她的话。

苏芷柔打开自己右手边的盒子，从盒子底部抽出两张大额银票，交给莲叶：“想要反击，我这样子可不行，拿着这些银票去买补品，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