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钟沐羽和陆子渊来到大门口，苏芷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再怎么说她还是王府的侧妃，这些面子上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钟沐羽见她瘦了许多，脸上虽然扑了厚厚的粉，却还是掩盖不住她的极差的脸色与乌青的眼睛。

见到他们，苏芷柔扯出一个柔和的微笑，端庄行礼。

两人出去后，苏芷柔又行了一礼：“恭送王爷，王妃。”

“嗯，有劳你看家了，希望我们回来时，王府还是一派祥和。”

陆子渊回了她一句，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是，妾身定当尽心尽力，王爷此去也要小心，注意休息。”

苏芷柔同样是平静地回答，脸上毫无表情。

钟沐羽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尤其是一向娇弱柔和的苏芷柔，现在身体是真的娇弱了，可气势却比以往冰冷了许多。

马车远去后，钟沐羽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刚才在门口，你和苏芷柔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这几天她自己做过什么，她心里清楚。”

钟沐羽一想就明白了：“原来你也怀疑她。”

“你都能查到的消息，我怎么可能查不到。那个银串儿在汀芷院当值 ，且只与她的婢女有交情，如何不怀疑？只不过现在死无对证罢了。”

“是啊，所以完全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你也并不会吃这个亏。”

陆子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是对她做过的事了然于心。

“你知道了。”

钟沐羽无奈地笑了笑，反正那种事交给乘风去做，陆子渊肯定会知道的。不过她不在意，知道就知道呗，她又没打算藏着掖着。

陆子渊道：“当然，不过我不会怪你，是她咎由自取，但是你要注意点，别闹大了。”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惹我也我也不找她麻烦。”

钟沐羽往后一仰，把自己卧在柔软的垫子中。

陆子渊还真贴心啊，这马车不仅宽敞，还十分舒服。

……

而在王府，送走了陆子渊和钟沐羽，苏芷柔感觉自己多多少少能喘口气了。

以前，她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一举一动总是格外小心，如今人走了一大批，王府也能松懈不少。

只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苏芷柔心如刀绞。

“夫人，燕窝好了。”

莲叶端着燕窝来到她面前。

苏芷柔接过来喝了几口，又放下了。

莲叶问：“难道是这次的燕窝做的不合您的胃口？”

“吃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好，也没有心情吃了。”

“夫人您别急，会好起来的。”

“哼！你们每次都这么说，不过就是敷衍我罢了！”

苏芷柔语气一冷，突然就生气了。

莲叶立刻低下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算了，我没心情跟你们置气，带些钱，一会我们出去一趟。”

莲叶如临大赦，慌慌张张就出去了。

不一会，苏芷柔戴着斗笠，就和莲叶坐着马车出去了。

她们的说法是出去买首饰，但是走到人多的地方时，苏芷柔悄无声息地下来了。

莲叶替她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苏芷柔还要去那个黑街，而且这次是一个人，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人全都逃不了。

苏芷柔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意，再次找到了那个卖药的地方。

卖药人见是她，立刻让她坐下：“贵客这次来，又是想买药？”

“是，我想要媚药。”

“媚药这东西哪里都有卖，为何来我这里呢？”

“我想要那种无药可解的魅药。”

“哦？”

卖药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透过纱帘，卖药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在隐忍着痛苦。

于是卖药人道：“贵客貌若天仙，无需那种药，也能让男人神魂颠倒吧？”

苏芷柔沉默了一会：“其实我不仅仅是来买魅药的。”

她掀开纱帘，露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这模样不算丑，但也实在说不上美若天仙。

“你们有那种能让我恢复的药吗？”

卖药人勾唇一笑，似乎了解她的境遇。

“您能坦诚相见，我真的很高兴。事实上我们就是为此等你的。”

“什么意思？”

卖药人站起来，打开后面的门：“主人等候您多时了。”

苏芷柔疑惑地站起来，想到之前的面具男，她便知道了其中的联系。

跟着卖药人进去后，后面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堆满了各种药品。卖药人移开一个花瓶，一条密道就从地上显现出来。

卖药人提着油灯，两人穿过了阴暗潮湿的地道，最终来到一间石室。

地道很长，里面也很宽大，而且不止有一间石室，若是仅凭苏芷柔一个人是无法走出来的，看来他们真的很注重保密。

卖药人把她送到石室就退到外面等候了。

透过烛火的光，苏芷柔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那是一个身材壮实高挑的男人，剑眉星目，俊朗的容颜带着一点点粗犷与异域风情。

说真的，苏芷柔有一瞬间的心动，可当她看向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时，那瞬间的心动突然就化为冰块碎掉了。

“我恭候多时了，侧妃娘娘。”

“是你！”

苏芷柔惊讶地看着他，这声音，这冰冷的眼睛，和那晚的面具男一模一样，她确定她没有认错。

男人兴致盎然的笑道：“看来侧妃的观察能力不错，竟能认出我来。那我就自报家门了，我叫乌昭，是这家药店真正的主人。”

“苏芷柔，我想你应该已经打听过我的名字，甚至我的一切了。”

苏芷柔也同样自报家门，她可不相信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交易商。

乌昭只是笑了笑：“我并不需要多余的情报，我只需要利益，而你会给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乌昭拿出一个木盒子。

“这是能让你恢复容貌的东西，至于媚药，我有比那更好的东西，不过需要你下次来拿。这些的价钱是三百两。”

苏芷柔深吸了一口气，可真是贵啊，她今天出门也不过带了五百两。

不过她疑惑的不是这个：“只是要银子？”

“难道你想要情报交易吗？只可惜现在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情报，所以还是银子实在些。”

苏芷柔想了想，坚定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