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他默念着他的名字，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秦安。”

长乐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如梨花瓣一样的雪花，从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落。

她想起初见清欢之时，她仰倒向温泉之中，梨花的花瓣儿，在空中打着璇儿，降落而下。

那个时候她的心境也如现在一样解脱，认命，怎么样都好。

“听说人死的时候，脑海里会像走马灯一样回放一生所有的事，可是我这一生记忆却总是充满痛苦，这对弥留之际我的来说是双重痛苦。所以我想在这短暂的时间，想想这一生最快乐的事情，这时候我脑海中却全部是仲父，我杀了这么多人，还会有下辈子吗？如果有能不能再次碰到他。”

长乐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悲切的龙吟。

下一秒，眼前就已经出现了清欢的脸。

不知道这是临死前的幻觉，还是他真的来的。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长乐心想，他的泪水像是断线了珠子，纷纷朝着我砸来，像是为我下了一场雨。他蹲下身来，紧紧的抱住我的躯体，他抱那么紧，就好像要将我揉入他的身体。”

长乐感受到他的颤抖和呜咽声中的无尽悲痛，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试图伸手抱住他，但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她只能闭上双眼，心中默默地祈祷：“如果有来世，我愿做你身边的一只小鸟，就像荼岩那样，永远陪伴着你。”

“长乐……”清欢抱着她，声音哽咽，“我来迟了。”

长乐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悲伤的脸庞，轻声说道：“仲父，我还有一个心愿。”

“你说。”清欢温柔地看着她。

“我想回越城，我的将士们在那里等我。我想……带他们回家……”长乐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清欢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是谁？速速放下长乐！”韩愈大喝道。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韩愈手持长剑，夹带风雪，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向着清欢和长乐的方向走来。

清欢默然不语，化身为白龙，龙鳞闪烁着耀眼的白光，龙身蜿蜒盘旋，宛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

他发出一声震天的龙吟，声音如同雷霆般滚滚而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随后他带着长乐腾空而起，向着越城的方向飞去。

那巨大的音浪如同利刃般劈向韩愈等人，将他们全部掀翻在地。韩愈挣扎着站起来，望着远去的白龙和长乐，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越城果然如同他们所说，已经被焚城。

长乐一眼就看见了城头的大旗，上面写着“长乐”二字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了抬手。

擒旗之人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将合金旗杆抱在怀中。

哪怕他的身体，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长乐最终发出啊啊之声，她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尸身，那具躯体就瞬间化为了齑粉。

大旗轰然倒塌，扬起一片雪花。

长乐终于是闭上了眼 。

清欢轻轻地将她放在雪地上，一步步的走到大旗边，用力将它扯下。他将大旗盖在长乐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