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无措站在一边，他说错了吗？

眼睛都不敢看向栀子，不安嗫嚅，“栀、栀子姑娘……”

栀子被影月的话吓到，缓了好半天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以身相许的意思吗？”

影月不明白栀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问，“以身相许不接受吗？”

给银子不要，以身相许也不要，那他该如何报答？

“接受！”

栀子怕影月想通后后悔，先答应下来，等到时候影月想通了再想反悔她可就不认账了。

“以身相许我接受。”栀子再重复一遍。

心里乐开了花，那一剑还真是没白挨。

“口、口说无凭，先交换信物。”

栀子像是骗小孩一样，将早就准备好的香囊递给影月，脸色微微泛红。

影月不知道用什么交换，接过香囊后呆呆握在手里问，“你想要什么？”

栀子打量了一下影月，他身上除了手里的一把剑之外什么都没有，一时也不知道要拿什么交换。

她总不能把影月的剑带走吧？

想了一下，栀子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在影月嘴上亲了一口，双颊爆红。

吞吞吐吐道：“这、这个就当是你给我的信物了，香、香囊你收好。”

说完紧张地跑开，红红的脸蛋没有半分消退，好似背后有鬼追她一样，小短腿吭哧吭哧跑得极快。

一溜烟功夫就消失在影月的视野。

影月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双唇，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般一动不动。

刚刚那软软的触感好奇妙，奇妙到头脑有些眩晕。

他们这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吗？

影月打算遇到少主再好好问问。

隐在远处的颜朝笑的见牙不见眼，她问身边的商慕。

“慕大哥，救命之恩你也以身相许如何？”

商慕认真看着颜朝，心里没有立刻拒绝。

而是反问，“朝儿不觉得吃亏？”

颜朝摇头，“当然不吃亏，若是半条命换慕大哥的下半生，我觉得很赚。”

“傻瓜。”

商慕捏住颜朝小巧的鼻子问，“如果我不答应以身相许，朝儿想要我如何报答？”

“不用报答，朝儿的命就算给慕大哥也是我心甘情愿。”

商慕对于颜朝直白的话早已成了习惯，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错愕。

似乎他的内心也在慢慢接受。

颜朝总是在他失落的时候会照顾他的情绪。

会在他被池虞忽略的时候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很多很多细节，他都快细数不过来。

明明性子是这么的不拘小节，关于他的一切却总能心细如发。

“慕大哥考虑的如何？就算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不会强人所难。”

颜朝已然习惯了商慕的拒绝，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未免也有些难受。

“待事情结束，我再给你答案。”商慕道。

颜朝开心回，“好啊。”

这个答案她并不期待，能够如现在一样陪在慕大哥身边她已知足。

商慕的嘴角微微上翘，眼里透着几分浅淡的笑意，眼神温柔，笑容温暖。

周身环绕着宁静安逸的气息，温润的声音又道：“既然恩人执意要此，那我岂能不从？”

如玉般的笑意在他眉梢洋溢，修长的手指揉着那一头软软的头发。

颜朝眼也不眨，那双柔情的眼睛，令她无法抗拒，早已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透过商慕的眼眸，她看到了倒映在商慕眼中的自己。

第一次，第一次商慕满眼都是她，心里的雀跃似乎不真实。

“我答应了，朝儿是想要反悔吗？”

颜朝着急忙慌摸遍自己全身上下，学着栀子交换信物。

忙道：“不反悔，你也不许反悔，我找找定情信物，等等。”

颜朝翻来翻去，只有脖子上那一块玉佩，她毫不犹豫把玉佩取下来。

“给你，定情信物，收了就是我的人了。”

商慕推了回去，“太贵重，我们之间无需信物。”

“不行，到时候你反悔了怎么办？”颜朝不给商慕拒绝的余地，“你的呢？如果你身上没带，那我陪你回房取。”

商慕宠溺笑着。

颜朝的脚有伤，说了句，“等我。”

商慕转身离开，颜朝手里拿着玉佩眼巴巴看着商慕走远。

没过一会儿，商慕空着一双手回来。

颜朝失落问，“信物呢？”

商慕回，“没有信物。”

颜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双手托腮叹气。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一张纸，上面写着：商慕愿娶东方朝颜为妻，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以此承诺。

商慕温润的声音在她面前道：“心甘情愿。”

颜朝小心翼翼将那份有商慕印章的纸张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折叠好放进怀里。

“嘻嘻，良辰吉日慕大哥订就是，我随时可以，最好快些。”

“好。”

颜朝没有这么开心过，还是将最珍贵的玉佩给了商慕。

“慕大哥帮我保管着，我怕不下心弄丢了。”

商慕接过两片合成的完整玉佩，珍重收好。

*

夜幕降临，萧条的冬天披着微微寒风带着黑夜来临。

卿禾说了好些软话故渊才答应回到房间睡觉。

故渊熬了几天几夜没睡，终于等到了池虞醒来，从秘境出来后他第一次躺倒在床上。

漆黑的房间内，烛火摇曳。

睡了没多久的故渊从梦中惊醒过来，心里非常不踏实。

【我们得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去找极寒草，秘境关闭，极寒草就需要二十年之后了，虞儿的身体熬不到那么多年。】

「二十年都不行，那阿虞的身体还能活几年？」

【最多三年。】

三年。

这两个字砸得他脑袋钝痛。

“虞儿！”

故渊全身都是冷汗，起身穿上衣服来到外面。

极寒的风刮在他身上他都觉得不到冷。

卿禾也睡不着，她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问，“小执，我没了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赤渊剑拿到了吗？”

小执在轻轻抽泣，“宿主，你这具身体快死了，你知道吗？”

卿禾没想过这个问题，就算要死应当至少还有十年时间吧，大不了她天天喝药度日，反正池家有钱。

但是想到白日里大家死气沉沉的模样，她问，“还可以活多久？”

“三年，商慕说你的身体调养的好还能活三年。”

小执伤心，“宿主，我不是故意给你匹配这个身体的，是原身的执念太强。”

卿禾冷静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你能想些办法吗？”

“小执无能。”

小执耸拉着脑袋，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