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自己小心些别惹到他，他不直接跟我们对着干就不错了。”

只要乔震不犯大错，是绝对不会被赶走的。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忍着，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出门干点啥事，都有人盯着。”

“那群人，就巴不得我们被抄家一样。”

这群蝼蚁一般的人看他的眼神，竟然让他有些害怕。

真是怪了。

“我也是，这样下去不行，太憋屈了。”

可是他们谁也不能说乔震做得不对。

毕竟土地已经到了官府手里，官府怎么约定孽息都是合理的。

不知道县令脑子怎么想的。

难道官府不想盈利吗？怪事。

“不如，我们自己也把孽息降低一些吧，或许会好一点。”

终于有人提出一个不一样的想法。

“降低孽息，那怎么行？那可是我们的根本。”

“你有什么好办法？难道天天出门被人盯着？”

“可！可这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攒钱办法啊，孽生孽，生生不息。”

“一旦降了，这好日子不就到头了吗？”

地主们最终没有达成一致，各自散去。

商量的时候，人人都不同意降低孽息。

回到家，有人却悄悄降低了孽息，并改成了单年利息制。

有的降了三成，有的降了四成。

果然佃户雪亮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松懈。

降了的人家，固然欢喜。

没降的人家，虽然眼前还负担着巨债，但心里却有了希望。

有一部分佃户的日子在变好了，他们的好日子还远吗？

另一头。

秦实负责的公共茅厕，已经修好了三座。

有了衙役和环卫工的双重监督，随意在街上大小便的人，减少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一旦被抓到，不仅会被衙役打一个屁股，还会被环卫工和文明之家的人们嘲笑。

稍微要点面子的人，都会去公茅厕所解手。

为了方便管理，乔震还安排人专门守在公共茅厕。

教会大家如何使用，如何冲洗，便后如何洗手。

为此，乔震特意叫人做了一大批竹条。

竹条作为进公共茅厕的凭证。

一文钱可以买五根竹条。

上一次茅厕，交一根竹条。

还提供厕纸和清水一瓢。

没有钱的，用价值一文钱的实物替代也行。

连实物也不愿意出的，可以用工分代替。

到西环卫所领取工作，换来的工分可以换竹条。

一般有扫地，运垃圾，看管公共茅厕等基础活。

并不难。

现在大街小巷都不允许人们随地大小便，卖恭桶的铺子生意最近好了起来。

公共茅厕去解手，还要花钱。

不如自己家解决。

也有人一分钱不花，靠着在西环卫所工作领取的工分去换竹条的。

还有人觉得公共茅厕十分新奇，每天都愿意去上的。

总之，每个人都在用自己觉得最好的方式，面对新的变化。

另一边，唐悠悠带着游太白，柳小刀在做开荒工作的准备。

陈氏和乔咏荷来帮忙。

“娘，开荒的人数已经统计完了，一共是两千零二十九人。”

“这么多？”

乔震不是说一千人吗？

还怕不够，另外招募了两百人。

这下人数直接翻倍。

乔震低估了包吃包住对百姓的吸引力。

这哪是服徭役，这简直是另一份工作。

乔震这次将开荒的地点定在距离县衙三公里路的荒山。

这里虽地势开阔，但凹凸不平。

因为地上地碎石非常多，很多人认为这里根本不适合开荒。

但乔震看了，碎石是早年山体滑坡造成，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捡开碎石，下面的土地一样能种。

跟着一起来的游太白，见唐悠悠拿着鹅毛笔很是新奇，自己也厚着脸皮要了一根。

“不顺手，没有毛笔好写。”

游氏日常吐槽。

反正他看什么都有意见。

“茅草屋建的不好，不美。”

“这个地方怎么适合开荒呢？乔大人脑子不好。”

“这什么阿拉伯数字，长得真丑……”

唐悠悠给了他一个白眼“不顺手还给我，没收你的钱还废话多。”

游太白跟着唐悠悠当了几天免费劳动力，基本了解了仙女夫人抠门的恶习。

他好容易求了一支回来，怎么可能还。

“可惜不用用来画画。”

唐悠悠觉得这人有些犯贱，抽了个空，拿起鹅毛笔唰唰唰画了一个比上次还逼真的茶杯。

“原来可以画画啊，不过，你这技法我已经琢磨过了，不就是阴影吗。我也会。”

游太白自己拿着鹅毛笔也画了一副，果然比毛笔更轻松。

“这笔这么硬，谁都能画出一副好画。”

没啥稀奇。

能用毛笔画出美丽的图画，才是真的高手呢。

可说是这么说，鹅毛笔还是不会还的。

唐悠悠懒得搭理他。

四处走了走，这里的山坳遍布野草，但大树相对较少。

山坳地面，铺天盖地的长条枯草下，已经有细小的嫩芽长出，顽强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来不及做屋子，就让他们今天现做吧。今天的任务，就是所有人架茅草屋。”

两千多人中，有五百多人是女性。

唐悠悠将人按照五十人分成一个组，每组一个组长，方便管理。

两千人，分成四十组，每组从1-40用阿拉伯数字编号。

1-10号组都是女性。

“女人来干什么活，真是可笑。”

“就是，看那胳膊细腿的模样风吹着都要断了。”

“看那边那个脸蛋很好看，看那边…哎哟！”

柳小刀一个石子甩过去，打中了那人的心窝。

“夫人说了，来到这里开荒的人，不管男女，都是我们的工友。”

“若有嘲笑之人，鞭十。”

柳小刀说完，就有衙役捉住刚刚被打中的人，狠狠打了十个鞭子。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柳小刀学着乔震的样子，轻哼一声“二次再犯，扣除所有工分，并服重役增一月。”

嘴碎的男子挨了十鞭子，其他男人都不敢再多嘴。

他们是来服徭役并且挣钱的，不是来挨打的。

有女人做事就做事呗，自己好好干就是。

唐悠悠知道，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不服气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