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自从她来了以后，唐悠悠就把看账一类的事情交给她，自己轻松大半。

有了汪淑娘这个帮手，唐悠悠也终于能腾出手想其他的事。

“王揽出去做生意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他的消息。”

县衙现在要采煤，要修桥，每日的开销极大。

唐悠悠的荷包里也没多少银子了，再不赚点钱，其他的工作都没法开展。

她准备去找乔震商量，如何搞钱。

而乔震这会还在为泉水村的事发愁。

泉水村在来福县管辖范围内，一下子被人灭了村，作为县令必须过问。

比如，凶手是怎么找到这个几乎是封闭的小村子的。

再比如，那些辫子人根本不是汉人，甚至不是渊国人，如何跨越的边境线？

边境线可离来福县有近两百公里。

又或者，他们本来就在边境线内生活？

而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能找到路的媒婆。

但是。

“大人，那媒婆家里没人，全家都逃走了。”

负责去抓人的柳小刀神情沮丧。

早知道那个媒婆有用，他就不让她离开，唉！

“她附近的邻居都问了？人什么时候走的？”

“问了，应该是半夜走的。”

“还有其他人，知道泉水村那条路吗？”

柳小刀摇头，这些他都问过了，其他人都不知道，而且媒婆也很少跟周围的人讲这些。

“也就是说，唯一的线索断了。”

柳小刀面色愧疚，恨自己过于愚蠢放走了媒婆。

就在此时，唐悠悠跨进了门，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她进出县衙很随意。

乔震让小刀先下去，舒展眉头看向门口，“你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我让汪淑娘在那替我看账呢，怎么了，那媒婆没抓到？”

“慢了一步。”

泉水村的事，最大的原因是他们自作孽，唐悠悠同情不起来。

这会唯一有可能有线索的人还跑了，只能说，都是命。

目前看来，这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

“乔大人啊，咱们快要没钱了，怎么办？”

县衙本有官田，收入一部分上交，一部分自留。

但现在才四月，官田里的小麦还没完全成熟，水稻也才种下去不久。

开荒出来的三千亩地，还处于堆肥阶段，种子还没下地。

没钱，是眼前的主要矛盾。

现在县衙没其他人，主簿，县丞，典史各自都有活干，新来的师爷徐成今天还在处理新家的事。

乔震将唐悠悠带到办公房，拿出一卷册子给她看。

“这是什么？”

“来福县富户名册。”

富户，是指家庭田产在500亩以上或者家产超过3000两的人家。

唐悠悠大致翻了一下册子，来福县不大，富户加起来不到十个。

“你要干什么，难道又有人犯错，准备抄家？”

乔震笑着摇摇头，给唐悠悠到了一杯热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即使是县衙，也没有茶叶喝。

“你当咱们是皇帝呢，没钱就抄大臣的家玩。”

“奸臣肯定得抄嘛。”

“首先，我们不是皇帝。其次，这些人我都调查过，他们的身家比较干净。”

至少没有张家和姚家那样的腌臜事，或作奸犯科。

最让人诟病的是兼并土地，不过这是时代特征，以目前乔震一个区区县令的本事，还不足以改变。

“我打算找他们拿钱。”

“他们能同意吗，这些富户不个个跟人精似的。”

乔震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一个计划……”

他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

“你这不算受贿吧？”

被人查了可是要剥皮萱草的。

“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要是这样干的话，我再给你出个主意……”

乔震听完她的主意，点头道“不错，这样我俩要是被发现，可就真刑了。”

“你那么大的事都敢干，我这算什么。”

“行，那就干。”

夫妻俩商量好，时间也到了傍晚。

回到家，乔震换下官服，唐悠悠带上一些布料，又叫钟木娘带上两袋粮食。

一起去往陈母的新家。

“院子虽小，倒是有些意趣。”

没错，这是青松能选出来的房子。看着桃花，所有人心情都会好些，很适合陈母养病。

“他有心了。”

陈雨燕听见动静，和妹妹一起迎出来。徐成背着一只手，淡然含笑走在后面。

双方见过礼，乔震与徐成到客厅叙话，唐悠悠去看望陈母。

陈氏正在给她喂药，见了婆婆便要起身。

唐悠悠按住她，“先给你母亲喝药吧。”

陈母想要起来打招呼，“乔夫人……”

“亲家，你也别多礼，好好喝药，早点好起来，我带你看看来福县的风土人情。”

陈氏也跟着劝，“是啊，娘，大夫说了，你要放宽心思。别总是多想，这病才能好得快。”

陈母听此，乖乖喝药。

晚上这顿饭，是陈雨燕做的，暂时没有野菜，只有杂粮糊糊。

钟木娘放下粮食，便回了县衙。

她吃的太多了，留下来不合适。

陈雨燕还按着之前的样子，其他人都盛的是半干的糊糊，自己和妹妹则喝着最稀的粥。

徐成从没见过如此卑微，卑微得让人心疼的女孩子。

他在徐家的时候，徐家的姐妹不管嫡庶都是娇滴滴的，为了多分一块好布料能哭闹半天。

眼前的这两个豆芽菜似的女孩，明明从来没有吃饱，却还……

徐成将姐妹两的碗，端起来倒回锅里，又把自己的碗也倒回锅里，用木勺子搅了搅。

舀出三晚均匀的粥，“以后，大家都吃一样的。”

他没有再说别的话，陈雨燕姐妹却红了眼眶，“舅舅……”

“对，你们记住了，现在你们是有舅舅的女孩。”

“以前没人宠着你们，以后舅舅宠着你们。”

听到这话，屋里的陈母和陈氏都忍不住落泪。

而早已泪流满面的陈雨燕则跪在地上，对着徐成磕头。

“我以后一定给舅舅养老。”。

陈雨兰也跟着学，“我也给舅舅养老。”

徐成让两人起来，“起来吃饭。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也有，以后不要随便给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