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间，老黄牛大喊一声：

“你是帝红！”

“我是帝红？”

帝红疑惑道，它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对！你就是帝红。”

老黄牛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对方清醒后会怎么做，他只想要活命。

他继续说道：“帝红是你的名字，是伟大的山神赐予你的名字，我不骗你，是真的，我对伟大的山神起誓。”

说着，老黄牛举起右手，对天，对着漆黑的月盘，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山神母亲赐予我的名字？”

帝红喃喃自语。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自己的模样？”

帝红发出疑问，他开始用火焰幻化出不同的面孔，暴戾的大祭司，勇武的天炎首领，坚毅的母亲战士等等，但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不是它想要的模样。

“该死！”

它怒骂一声。

“该死的我，还有该死的你，你这个你个懦弱的家猪，邪恶的异教徒，狡猾的虫子，真该死！”

它再次将矛头指向老黄牛。

林东一直在默默看着，没有说话，他刚才想趁着帝红吞噬老黄牛的时候，袭击帝红的背部，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而且他有一种猜测，帝红吞下老黄牛后，会进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期，这是一个机会，西王母给出的机会，之前在东海荒漠，面对赢鱼时，也给出过这种选择，牺牲一人来获取任务道具，或许这就是西王母想让他做的。

老黄牛此时也感觉到林东故意在卖他，但是没办法，帝红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他的身上，他只能继续安慰发癫的帝红。

“帝红大哥，你不是人形的模样，你就是火球的样子，像一个太阳，冉冉升起的太阳，照亮四周，驱逐黑暗，带着光明的气息，和伟大是山神一样，永远照耀在我的心里。”

“是吗？”

帝红听后稍微平静些许，但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

它发问道：“可为何，为何我的模样和母亲不一样？”

这也是它最纠结，最心痛的一点。

为何呢？

为什么母亲是人，自己却是一颗火球？

这究竟是为什么？

它想不明白，所以只能继续想，它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越愤怒，于是它冲着老黄牛吼道：“快回答我，为什么？”

老黄牛只能安慰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片叶子，果树也不会长出两颗完全相同的果实，你和你的母亲不同是正常的。

伟大的山神赐予你火的能力，火球是你的能力具现化，这也是山神母亲对你的期望，她希望你更加强大，火红的颜色，和绿色一样，充满勃勃生机，你就像一轮朝阳，温暖着大地，也温暖着我们所有人。”

老黄牛的这番回话，林东听后，忍不住鼓起了掌，好口才啊，好口才，这就是绝境求生下的老黄牛吗？

“朝阳.....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帝红突然仰天大笑几声，但这笑声却不是喜悦和欣慰，而是无穷的愤怒。

“没错，我就是帝红，一个丑陋的黑球！当然，现在变白了，但依旧是个丑陋的球！”

帝红不知为何，突然清醒了，但清醒的他却开始不停地谩骂自己。

“我连一张脸都没有，我连一只丑陋的野猪都不如，我只有一张嘴，我靠它来吞噬万物，也靠它来排泄废物，哈哈，没错，我的嘴是皮炎，是尿道，我的脸也是屁股，是勾八，哈哈，为何会有我这种生物！”

老黄牛出口安慰道：“帝红，我的朋友，你不要太自责，每一个生灵，哪怕再丑陋，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我就觉得你很有魅力，瞧啊，你体内爆炸性的神级力量，这是多少人羡慕不得的啊。”

“闭嘴，你这个该死的人性生物！”帝红大怒道，“我感觉你是在嘲笑我，是的，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有一张人脸，虽然这张人脸看起来很猥琐，但比我好看数倍，我嫉妒你，我恨你，我要毁灭你，吃了你！”

“别啊，我是你的朋友，我让你记起了自己，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吃了我。”老黄牛连忙阻止。

帝红听到这句话，变得更愤怒了，“你个该死的家伙，你为何让我清醒过来，为何让我意识到自己的丑陋，你真该死！”

说完，它张开了大嘴，对准了老黄牛，口腔中燃烧的熊熊烈焰，蓄势待发。

老黄牛继续劝说道：“住手，我的挚友，帝红，你要明白，无论是吃了我，还是杀了我，你终究还是你自己，你改变不了自己的模样，也不会成为我这样的人形面孔。”

“哼，去死！”这是帝红给出的回答。

然而林东却从老黄牛的这番劝说中受到了启发。

“没错，老黄牛说的对，你需要一张脸，一张属于自己的，而不是他人的，不是大祭司，母亲，野猪等等其他人和其他生物的脸，这张脸名字就叫帝红，它是独一无二的！”

林东朝帝红大喊道。

“什么意思？”帝红懵逼了，它感觉林东说的这句话太过拗口，听不明白。

老黄牛也懵逼了，他也没听明白，感觉自己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既然最爱的挚友狂侠开口了，那就说明他有救了。

“你在说什么？”帝红问向林东。

林东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敲人皮鼓的大祭司是什么模样？”

“是这个样子。”帝红立刻用火焰幻化出大祭司的模样，沟壑的老脸，枯瘦，干瘪苍老的皮肤，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林东说道：“看，你现在有了脸，但这张脸是大祭司，不是你的。”

“不。”帝红反驳道，“这不是真正的脸，是我用火焰幻化出来的。”

“不，不，你片面了。”林东回道，“脸有很多种，血肉组成的脸是其中一种，火焰组成的也是其中一种，这都是能量的具现化。

如果你有一张属于你自己的脸，人们在见到你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你这张火焰的脸，而你的本体火球只会被当成躯干。

同样，人们在提起你的时候，他们最先在脑海里想起的是，你那张火焰的脸，他们向其他人描述的时候，也会说你火焰脸的模样，而不是说帝红是个球。

当然不排除有个别心怀恶意的人故意说你是个球，以此来嘲笑你。”

说到这里，林东停顿了下，看了眼老黄牛，但很快收回眼神，继续说道，“我想大部分人都会把目光集中在你那火焰的脸上，只要这张脸足够的英俊。”

“真的吗？”帝红有点不确定了，它觉得林东说的有点道理，但它又感觉哪里不对。

老黄牛也赶紧发力道：“当然是真的，帝红你想想，如果你有了一张人类帅男的脸，那你以后见到山神母亲，她会有多么的高兴？”

老黄牛这句话彻底将帝红拉了进来，它陷入了深度思考。

半晌之后。

它抬头，露出一丝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它大笑道，“你们这两个该死的人形生物说得对，我需要一张完美的脸，独一无二的脸，那么，它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快，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