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和荷花回到家。

三岁的小月月还在院子里，正在和两只鹅玩耍。

两只鹅站在小月月身边，仰起头的时候，比小月月还要高一些，它们一会儿啄着小月月手里的青菜叶子，一会儿又叼一下月月头上翘起来的两个牛角小辫。

这一幅温馨而又和谐的画面，令杨悦耳目一新。

小月月与两只鹅之间，仿佛是久已熟悉的小朋友，一双小手捧着菜叶，专注地看着鹅，一下一下的从她手里叼去菜叶。

完了之后，小月月返回屋里，抓起太姥姥摘掉地上的菜叶子，又来给鹅吃。

看着两只鹅津津有味地吃着菜叶子，小月月的嘴也不闲着，一遍遍地说着：“吃，吃·····”

荷花走上前，蹲在月月跟前，轻轻地说：“月月，喂鹅呢？”

月月没有理荷花，此刻她的眼里只有鹅，听到有人跟她说话，抬起小手指着鹅，稚嫩地说：“鹅，吃菜······”

荷花见月月不理她，转头向屋里走去。

“姨，拿菜！”

荷花一转脸，见月月正看着自己，知道她是叫自己给她拿菜喂鹅，心想，这小丫头，还真会整人！不理我，转脸又叫我给她拿菜。

“月月，再叫一声姨，要不我不给你拿。”荷花回头躲在月月身边说道。

“姨——”月月这才认真地看着荷花道。

“哎——”荷花高兴地答应着。

“叫舅舅。”

“揪揪——”

杨月奶奶坐在屋里摘芹菜叶子，姐姐杨传芳正和她聊着家里的事，看样子刚刚哭过，脸上有泪痕，荷花走到她跟前，说道：“姐来了。”

“来了，妹妹。”杨传芳站起来说道。

杨悦姐姐和荷花，是一年里生人，只是比荷花大几个月，荷花应该叫她姐。

“怎么了，姐？”杨悦见姐姐的样子，有些不对头，问道。

“你姐夫打你姐了！”奶奶气愤地说。

“他干嘛打你？”杨悦也来了气。

弟弟的问话，又勾起了杨传芳的伤心，她一边哭着，一边向杨悦诉说着家里的不幸，和自己被男人殴打的事情。

杨传芳也是一位美女，她的颜值仅在荷花和石小颖之下，三年前经媒人介绍，认识了邻村的高世俊，并与之结了婚。

高世俊人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还行，与父亲一起干养殖业多年，也有了一些积蓄，盖了两层楼房，还买了轿车，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去年秋天，他们卖了一批猪给同村的猪贩子于秀军，原来说好的逮完猪就给钱，猪逮完了，于秀军说钱不够，说等卖完猪回来给钱。

因为以前的猪都是卖给于秀军的，从没有欠过钱，再说都是一个村的，高世俊不相信于秀军会不给他钱，结果直到春节前还是不见于秀军送钱来，高世俊上门去要，于秀军只说钱还没有来到，等过了春节吧。

春节过后，于秀军再次来到高世俊家收猪，说两批猪一块给钱，高世俊只得又卖了一批猪给他，可是，两批猪好几万块钱，直到现在也没有见于秀军一分钱。

高世俊和他爹上门去要，还被他们弟兄几个打得浑身是伤，于秀军还口出恶言，说“叫你老婆伺候我一晚上，钱一分不少。”

于秀军家族人多，在村里是村霸，高世俊在村里是孤门独户，爷俩前些年靠着养殖挣了一些钱，又盖房又买车，还娶了漂亮的媳妇，于家人看着红眼，就设计骗了高世俊两匹猪钱。

他们人多，量高世俊爷俩也不敢太向他们要，打他两次就老实了，这是于家人的思想。

今年二月份，家里的一批猪，因为瘟疫，又死了好多。

现在，手里一分钱也没有，圈里的猪等着喂食，生病的猪还需要钱治疗。

这些天，高世俊愁得总是喝酒，一不高兴，就打骂杨传芳，娘俩在家里整天提心吊胆，过着非人的生活。

杨传芳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来娘家向奶奶诉诉苦，想透透憋屈的心。

“这个狗东西！\"

杨悦听了姐姐的哭诉，一锤打在门上骂道。

”姐姐，你别伤心，这两天就别回去了。我去看看，那个于家人有多大本事。“

”他们有很多人，你不能去，弟弟！他们会打你的！“杨传芳说道，”听说，他们有九龙帮撑腰，于秀军还是九龙帮的人“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跟九龙帮扯上了。”杨悦道。

“爸爸打妈妈！”月月回来，站在妈妈身边，依偎着妈妈说道，一边说着，还不忘抬起小手，擦拭一下妈妈脸上的泪滴。

杨传芳心一酸，把月月抱怀里，又伤心地抽泣起来。

奶奶看着她娘俩可怜的样子，鼻子一酸，也流下了眼泪。

荷花早就窝了一肚子的气，她蹲到杨传芳跟前说道：”姐姐，不要怕，叫杨悦去揍他们，把钱要回来！“

杨传芳只以为荷花在安慰她，哭得更伤心了。

看到孙女那么伤心，奶奶怕再掉出眼泪，就去院子里张罗着炒菜去了。

这俩孩子可怜，奶奶想，从小就没有娘的疼爱，一路走来，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现在日子又过得不顺心，奶奶越想越难受，不觉眼泪又啪啪地掉下来，她赶忙拿衣襟擦了擦。

“二蛋，你去屋后看看，还有萝卜吗？拔一个来炖鱼吃！”奶奶喊杨悦道。

他们家屋后不远处·，有一个小菜园子，种了一些青菜，供平时做饭炒菜之用，一年到头，省去了许多买菜的开销。

昨天在仙姑河里抓了三条鱼，给荷花一条，昨晚吃了一条，另一条被奶奶摘好用盐腌了，今天姐姐来，正好拿来炖了。

杨悦抱着月月，向屋后走去，一路上，月月不住的甜甜的叫着杨悦“舅舅，舅舅······”，杨悦一遍遍地答应着，来到了菜园子。

“干嘛来了，二蛋？”邻地一位70多岁的老农，见杨悦抱着孩子，到菜园里来，说道。

“我看看还有萝卜吗。”杨悦说道，“你浇水，爷爷。”

老农正从附近的沟里挑水，浇地。

“你家地里哪里还有萝卜？有几个小不点，不够塞牙缝的，大的都给你奶奶拔去腌萝卜干去了。”老农说道。

杨悦向地里一看，果然一片白地，仅有的一些小萝卜，还没有手指粗，零星地散落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