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逐渐开始热闹起来，准确地说是开始繁杂起来。

许大茂见贾张氏和槐花空着手来看他，本就不痛快，见张骄这个他想吃掉的猎物竟然也笑话他，于是顶着一个猪头去找刘海忠。

刘海忠正在打两个孩子，这次他学聪明了，直接往孩子嘴里塞了毛巾。

许大茂见状便问：“二大爷你为什么要打刘光天和光福呢，分明是他兄弟俩把你架到卫生院的？”

刘海忠又用皮带抽了两下说：“这两个王八蛋，亏我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地震来的时候，我大喊一声，他们醒了之后就往屋外冲，我身体胖，居然被他们堵在门口，他们自己倒先出去了，害得我和他们娘吓得要死。你婶子还好些，我脚崴了。”

许大茂阴阴地看着刘家兄弟说：“他们两个是该收拾一下，哪有不顾及长辈的？”

刘光天骂道：“许大茂，你落井下石干什么？我们哪个不是慌里慌张的，谁想到那么多！就说你，别说我没看见你穿着一个裤衩子就出来了，你好意思吗？”

许大茂心里冷笑，小王八蛋居然揭他的短，“二大爷，如果我爸妈在身边，我肯定先紧着他们，他们养育我一场不易，大灾大难面前我一定要回报他们。”

刘海忠一听是这个理，皮带不要钱地抽在儿子身上，仿佛是抱养来的。“王八蛋，老子养你们，竟然不思回报，有种你们tmd别吃老子的东西，给老子滚出去。”

刘光天、光福兄弟忍住痛，死命地瞪着许大茂。

等到他爸不抽了，他们相互扶持着去厨房找妈，二大妈递给他们一个馒头说：“今天供销社断货了，咱们家粮食不多，而且你们两个饭量好大，我们要节衣缩食过日子了。”

刘光天分了大半给光福，把馒头塞到嘴里，眼泪却从眼里淌下来，擦了一把对弟弟示意一下，两人朝外走。

走到中院西屋，他们敲敲门，听到叫进去后进了，看到龙老太太，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龙老太太见着他们鼻青脸肿的，赶紧问：“你们哥俩也在地震中受伤了？”

刘光天苦笑道：“我倒是希望受伤，可惜不是，是我爸打的。”

刘光福说：“老太太，我爸怨我们灾情中没照顾好他，回家就拿皮带抽，我们不敢哭，怕他把我们赶出家。”

“大灾之中谁不怕，况且你们还是孩子，那暂时别回去，就在这里吃晚饭，回头叫一大爷帮你们说说情。让奶奶看看伤……”

不多时，二大爷一瘸一拐地找上门来了，“小王八蛋跑这里来了，是不是觉得找到靠山了，有种让她养你们一辈子。”

“二大爷，来了请坐，张奶奶搬张凳子……哟，槐花真乖！二大爷，灾难发生时，谁都害怕，两个孩子没照顾好你，是他们的错，教育一下是应该的，但别往死里打。我刚才见光天、光福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老太太，你心疼就养着他们呗……怎么不说话了？没有那个能力，就别插手我的家事。”

“海忠，我怎么敢插手你的家事，只是给你提个醒，不要总觉得棍棒底下出孝子，我听说这么大的孩子特别反叛。”

“老太太我可不像你，天天闲着没事干，有时间看书，可以跟别人讲大道理……”

刘海忠话音未落，阎埠贵的声音传来：“老太太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没孩子当然不知道养孩子有多辛苦、他们有多不听话。”

龙老太太一听，红润的脸被气白了，压住火说：“三大爷，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许大茂阴恻恻地说：“当然是正义之风。”

龙老太太一看这架势不对，上门来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张奶奶，咱们在屋里窝一整天了，搬椅子出去说。”

槐花以超越三岁孩子的力量搬了凳子，贾张氏搬了椅子，二大爷坐不住了，跛脚跟出去，刘光天兄弟把门关了，从窗户往外看。

龙老太太斜坐在椅子说：“我的确没孩子，但不代表我不会教。你们两位大爷该不会跟我讨论育儿之道吧？有话就说，别拿孩子说事。”

许大茂三人没想到自己的意图轻易被人看穿，面面相觑一阵说：“老太太，咱们不说远了，你们几个住着帐篷，冷眼旁观四邻受苦，也不知道你们怎么睡得着？”

“春霖把帐篷借来，一大爷搭帐篷时，你们说他侵占公共地盘，这脏水泼他身上。他以德报怨说昌平牲口异常、可能有地动，你们自己不信，不做准备。你们看朱家，人家提前准备把房子加固了一下，地动时也不慌乱，全家平安。所以，做人先要问问自己做好没有？指责旁人是不是不想承认自己犯错了？”

刘海忠岂能承认自己犯了猎，冷笑道：“聋老太太，你现在耳聪目明，院里啥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了。有人看见棒梗那天回来单独跟朱家嫂子说过话，谁知道他偏心说了啥。”

阎埠贵附和道：“我爱人天天在家，他棒梗凭什么不告诉我爱人，让我家老老小小都受伤了？这也太偏心了。”

张骄从东厢房出来说：“棒梗急着出去救人，跟我们也没详详细细说。这不是他说不说的问题，而是你们信不信的问题！你们分明把失职无能赖在棒梗身上。”

许大茂看见出落得更水灵动人的张骄，心里的坏心思像这初春的野草开始疯长。“你一个资本家的后代，上门当童养媳真他娘的堕落，这是想混入工农之中吗？这是白日做梦！”

“许大茂，你人模狗样的枉披一身人皮，我可是军属，不许你诬蔑我！”

许大茂再次冷笑：“我从卫副科长那里探清你已经被你妈扫地出门了，屁的军属！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就是送上门的美人蛇、狐狸精！”

龙老太太一声断喝：“够了许大茂，棒梗和张骄的婚事院里的人都见证过的，休得胡说！说吧，你们这群人上门到底想干嘛？”